出來,正被他迎面噴中,一張蒼白的臉上水淋淋加兩管鼻血,觸目驚心的看著我。
他鳥巢一樣的頭髮裡,一隻毛茸茸灰不溜秋的胖雞仔,同他一樣神情的也看著我。
母上痛惜的挽著帕子給他擦拭,一邊頓足怒叫:“孤鴻軒,瞧你乾的好事!”
我吮著手上的西瓜汁:“哦,雙喜臨門。”
我老子驚的茶碗都掉地上了。
隨後一家人在堂屋裡歡聚。
父親大人的神氣好像後院坑裡白撿了個十八歲的大兒子,說出的話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這是你雙胞胎哥哥鳳舉,孃胎裡帶仙氣,出生時五彩祥雲聚攏百鳥來朝。通天教主親臨,帶了去收做關門弟子的。如今,”他頓了一頓,向鳳舉問道:“如今是為啥回來?”
孤鳳舉抿了一口茶:“徒有仙根,野性難馴。尚需凡塵一番磨礪,方能修成正果。”
父親威嚴的點頭:“嗯。”
我不可思議的想這不是被開除了的節奏嗎,他們在淡定什麼。
然而畢竟天生仙靈,又是大羅金仙親自調了個教出來的。我則是從小到大出了名的靈弱,雲夢澤裡只要不誠心讓著我的,沒有人在暴力上不能勝我。
於是之後的若干年,每逢孤鳳舉像撫摸狗一樣撫摸著我的頭頂,並要求我像狗一樣對他撒嬌,我都會內心咆哮老天直娘賊。
我想要的是冰聰那樣,跟她哥里應外合連同一氣欺負別人玩的妹妹,不是就愛欺負我玩的哥哥!
奈何比個頭沒他高,比拳頭沒他硬,比靈力沒他強。
比顏貌麼,男人當然是比男子漢氣概,我左眼角那顆平添了娘炮氣質的小朱砂痣,太拖陽剛值的後腿。
比靈侍,算了我已經屈服於孤鳳舉的拳頭之下,不能再讓一條龍屈服於玄雀的雞爪子,雖然第一天打完第一架之後,它就在那對主僕面前徹底一蹶不振了。
掰著手指頭數完資本,我輸的垂頭喪氣一塌糊塗。
孤鳳舉還不甘心,說個子和靈力他贏是客觀必然,但拳頭和氣質,所謂柔能克剛,應當算我贏了。一條龍和玄雀沒有一對一的比試過不能作數。
所以這樣比法頂多算平手,一點都不能凸顯他完敗我的優勢。
我喜出望外:“鳳舉,你這樣有自知之明,哥哥很為你感到驕傲!”
然後他就用暴力果斷完敗了我:“我才是哥。”
“說好的雙胞胎。”
他威脅的看了我一眼:“我才是哥。”
麻淡!隨便你是爺都成,我不會再計較這個了!
有一天早課,啃著醉蘑菇餡兒的包子,看著窗外雲夢澤終年瀰漫的霧霾,我忽然福至心靈,溫柔的喚身邊的人:“哥。”
孤鳳舉一僵,默了片刻,將他的紙袋推到我面前:“想吃什麼餡兒的自己拿。”
這一定會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一次這麼對他。
當時看他那樣,就算那紙袋子裡裝的是他的靈元,他也敢說讓我想要自取。
我不為所動:“你說是不是因為你天生的仙靈體,作為雙胞胎的另一個,我才弱成靈渣的。”
孤鳳舉目露兇光,半晌恨道:“我強你弱,不是這個緣故。”
“哦。”
我是很明白點到為止的。像孤鳳舉這麼強勢的人,要讓他明白他欠我的,一定得很委婉才成。太明目張膽了他會惱羞成怒,我就偷雞不成蝕一把米了。
我雖然一向無能又囂張,但腦子是很好使的。
話說回來,三年前王雪明作為唯一一個挑戰過他的前車之鑑,因為成功的活下來就帥的風靡一時了。
事後他說孤鳳舉打人時候真心下死手的。
我覺得他們都太不瞭解孤鳳舉了,他哪裡會真的殺人,只不過會讓人生不如死罷了,畢竟還是能活下來的。像王雪明現在還不是活蹦亂跳。
但我也一點都沒有為他們任何一個人感到驕傲,因為他們的戰利品是我的主權人權以及最終解釋權,誰贏了歸誰。
直娘賊。
真是不愉快的回憶。我甩頭驅趕之。看時間快下課了,踹醒一直睡在旁邊的孤鳳舉。
他迷糊著看到我飄逸的造型不由皺眉,鳥窩頭裡的胖雞仔也醒了來,主人還沒開口就徑自說:“沒長進的東西。”
一條龍在我肩膀上,尾巴怒朝天豎,衝它齜牙咧嘴做隨時準備攻擊狀。
不然怎麼說寵物性子都隨主人。
只聽孤鳳舉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