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這等深更半夜的,她還是頭一次出來在宮中轉悠。這禁宮深深威嚴聳立,帶給她無形的壓迫感,伴著夜色彷彿能將她吞噬一般。這讓巧嫣實在不敢繼續前行。
“嗯?”聽見巧嫣喚他,莫卿回過頭看去。只見巧嫣因懼怕而膽怯的小臉兒在月光的襯托下更顯蒼白。“害怕就先回去吧,順著這條道,朝著有光亮的地方前去便可。不必跟著我了。”說罷背牢背上的藥箱就潛進了樹林之中。還望從這禁宮久違人跡的樹林穿入後山再輾轉山下。雖是浪費了些氣力,卻也比出不得宮來的好些。
巧嫣在莫卿身後望著他漸行漸遠又逐漸融入夜色的身影,很是想上前跟隨而去,可是卻是因為這漆黑的夜晚而膽怯了步法。只得灰溜溜的原路返回。
似是識得來人一般,通往山下的道路上,只要是莫卿所到之處迷霧盡散,奇陣停歇。彷彿再為莫卿開啟一條通往世間的無形之門一般,讓他暢行無阻。
而這陣法的佈設者,也是阻攔卿兒不願讓他出宮之人——莫淵,這會兒卻是絲毫沒有感受到陣法中的異常。依舊高枕無憂地以為卿兒不過是賭氣躲了起來,並未出宮。只要陣法無恙,卿兒便不會出去,莫淵自信的以為只要卿兒這小東西玩累了就會回到自己的身邊,窩進他的臂彎。
短暫的分別,莫淵倒是沒覺得出些什麼不妥,只當是平淡生活的調和,也倒是卿兒鬧了彆扭,不久就好。殊不知這小子竟是已是溜出了蛇宮。
披星戴月,卿兒總算是伴著清晨第一縷陽光到達了山下的村落。這會兒的卿兒是又餓又渴。下次出來得備些吃食才是,心中默默唸叨。
村落被晨光覆蓋,已是有幾家早起的人家升起了裊裊炊煙。鼓足勇氣踏入村子,卻是不知村中是否有需要醫治的病患。
可,這剛一進村子便與人撞了個滿懷。
“哎喲!哎呀,小孩兒你沒事兒吧?!”村人長得忠厚老實乃地地道道的莊稼漢子。
“沒事沒事。”被人猛撞了一下竟是眼花起來,堅強的卿兒連連說這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說我這人毛毛躁躁的竟是撞了你。”村人實在,也不代表他不清楚他這彪悍之軀撞上了一個小孩,人家還是怎樣的疼。
“無礙無礙,我說大叔,你這急急忙忙的是要做什麼去?”莫卿不解,這男子一大清早就急急忙忙往外趕,竟是見到了人也沒來得及躲閃,硬生生撞到了一起。
村人狐疑的瞧著莫卿,不知這錦衣華服的水靈小孩是哪裡來的,眼中充滿了懷疑與警惕。這深山老林的,別說小孩了,就是大人也不一定能安然渡過整片森林來到他們的村子。打量的同時,村人卻是如發現救命稻草一般瞅見了卿兒身上的藥箱。難不成眼前的小孩兒是哪家貴公子出來遊醫求學的?
“小孩,這可是藥箱?”村人小心翼翼的問。
“正是,怎麼了?”莫卿疑惑。
“那,你可是到處行醫的遊醫?”村人略顯激動。
“不敢當不敢當,小病消災的還是能瞧上一瞧。”在莫涼一番打擊之下,卿兒對自己的醫術也產生了懷疑,如今不僅是謙虛,更有幾分不確定的尷尬。
村人高興之餘心想,這大戶人家的小孩果真不一樣,這麼小就隻身一人遠道而來到處行醫了。怕是有錢人家都是這樣教育孩子的。
“太好了!實不相瞞,我家裡有個兩歲大的娃娃,不知為什麼最近總是燒的厲害。村裡的王婆婆說是染了風寒,我這正是湊夠了藥資打算去鎮上請大夫的。可是路途遙遠真不知道等我回來的時候,娃娃還能不能有口氣在。公子,算我求求你,可否進去替我看看小娃。”村民激動的道。說明了他此行焦急的緣由。
別看這村人自小生活在這窮鄉僻壤之中,卻是也明白大戶人家出身的藥師即便還是個孩子,醫術也該是比鎮上的錢郎中有能耐的多。故而見了莫卿如同見了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一般。
“這有什麼求不求的,救死扶傷乃醫者本份,大叔快快前頭帶路。”事不宜遲莫卿催促著村人前面帶路,莫要耽擱了醫治孩子。
可這村人卻是猶豫了起來,上下打量著莫卿。只見卿兒頭戴白玉寶簪,身披錦衣華袍,腳蹬流雲靴,雖是不知道眼前的小孩身上穿的戴的究竟叫做什麼,卻是怎麼瞧怎麼都是一副非富即貴的打扮。顛了顛手中的銀兩,甚是為難,怕是他根本瞧不上這點兒東西。
“小孩……啊不,小公子,恐怕我們出不了那麼多藥資予您……”說罷這五大三粗的漢子便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活了三十幾年,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