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和小弟是來上學的吧?”範先生見小弟杯子空了,給他續酒。
“哥哥來打工的。”胡小弟與範先生碰杯,又一杯下肚,萬鈞觀察著他,連續兩杯依舊淡定,這小子酒量可真不小啊!
“那你呢?”
“我在唸大學。”
“哦呀!”範先生一下就懂了,哥哥放棄學業打工供弟弟上學的事在城市裡可是屢見不鮮,對哥哥更是佩服,硬要敬他一杯,胡小哥用果汁代酒地跟範先生幹了。
相談甚歡,雷霆一拐一拐地走來。
範先生熱情地招呼他落座,給他倒酒。
“你的腿怎麼了?”慶姐關心。
“沒什麼,扭了一下。”雷霆幽幽瞥了萬鈞一眼。
“用藥酒搓搓,很快好。”萬鈞殷勤地推銷他的藥酒。
範氏夫婦成一對,胡氏兄弟成一對,剩下的二人組中,雷霆偷偷往外挪了挪,與萬鈞拉開點距離。
結果範先生馬上就說了:“雷霆,萬鈞,你們的名字好巧哦。”
“巧合,巧合。”雷霆輕描淡寫,沒事找事地拿起杯子喝酒。
“我們還是好朋友呢!”萬鈞見雷霆杯子空了,討好地給他續酒。
“難怪難怪!”範先生嘖嘖有聲,感嘆道,“出門在外,有朋友在就是好啊。”
他就是全靠朋友們的幫助才在S市立足,談起朋友,範先生很有一番感觸。
陸續上菜了,這餐是範先生請客,他點了許多海鮮,熱情地招呼大家多吃點,飯桌上相談甚歡,酒足飯飽後,雷霆說要散步,他本來酒量就一般,範先生敬酒,他意思意思喝點,結果每次喝完就被萬鈞殷勤地續滿,然後範先生又來敬酒……
算一算,起碼兩瓶下肚,鼓鼓漲漲,撐著難受。
雨後的風帶起泥土的溼氣,陰陰冷冷,雷霆緊了緊衣服,搖搖晃晃地往山上走,一束車燈破開黑暗,在他身邊停下,範先生搖下車窗:“上來啊。”
見雷霆搖頭,範先生只好叮囑幾聲,等車子開走後,雷霆找了塊大石頭坐下。
頭真暈,他支著額,打算等這輪酒勁過了再前進。
很快,讓他更痛苦的人來了。
又一束車燈破開黑暗,在他身邊停下。
“醉了?上車。”萬鈞不分由說,把暈乎乎的雷霆捉進後座。
“山裡沒燈,你這樣走法,什麼時候給車撞了還不知道。”萬鈞把塑膠袋塞他手裡,“要吐吐裡面啊。”
車子前進沒多久,雷霆果然吐了,撕心裂肺,聽得萬鈞頭皮都快炸了。
“看吧,晚飯都白吃了,真浪費。”萬鈞打著方向盤拐彎。
山路陰暗,萬鈞不敢開太快,車子慢騰騰地前進。
天又下起了毛毛雨,幾分鍾後,毛毛雨開始變密集,瀑布般的雨簾又掛了下來。
萬鈞停車,遞了個新袋子給雷霆,雷霆接過繼續吐,萬鈞按下車窗,把滿滿的袋子往林子丟去。
窗玻璃升上去時,不知哪傳來啪一聲輕響,萬鈞並沒有在意,一踩油門,車子繼續前進。
雨刮壞了,還沒來得及修,萬鈞瞪大眼,盯著滿屏的雨水慢慢地開,恍如剛入山時的情景,只是現在,後座上多了個吐來吐去的男人。
“我說你啊,不會喝就少喝點嘛。”萬鈞打著方向盤,又拐了個彎,“你看你吐的,跟孕婦似的。”
雷霆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說不出。
聲音太吵,萬鈞開啟音響聽廣播,電臺正在播放班得瑞的曲子,在舒緩的音樂裡,車子又拐了個彎。
奇怪,這路有那麼多彎道嗎?
透過糊著雨水的車窗,燈光裡又照出了一個彎道,萬鈞打著方向盤拐過去。
舒緩的曲子忽然多了些電流雜音,萬鈞一手握方向盤,一手調廣播,無論怎麼調,那雜音越來越大,最後,滿頻道都是吱吱嘎嘎的噪音。
可能是雷雨天訊號不好吧?萬鈞關了廣播,被音樂掩蓋的響動清晰起來,啪!好像有大滴的雨拍在玻璃上,啪!又響了一次。
萬鈞轉過頭,看向旁邊的窗玻璃。
一個手掌印正被雨水沖刷,慢慢消失。
那是什麼啊?
車子吱一聲停了,萬鈞緊緊盯著窗玻璃。
電光閃爍,隨著轟隆隆的炸雷,啪,手掌印又出現,被雨水沖刷,啪啪啪,新的掌印不斷拍在玻璃上。
“誰?!”萬鈞的手已經碰上門閘,打算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