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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陸寒江滿腹狐疑,卻說不出什麼,只得帶了小汐下車去,他深知黎子春戒心極重,也不敢在車邊流連,兩人一腳深一腳淺,朝密林深處走去。

再說車中的黎子春,下好了簾櫳,將謝清漩喚到面前,半晌悠悠開了口:“出了這林子就是宕拓嶺了,清漩,你不願意回去吧?也是,這魔尊更迭,總免不得血雨腥風。我既答應過放你,自然不會反悔。待會兒你就帶了小汐走吧。”

謝清漩倒是一怔:“師父…”

“我是一派之主,既在其位,便謀其政,總有許多的不得已。”黎子春說著長嘆一聲:“可我也是子忌的哥哥,子忌一輩子就看重你一個,我又怎麼忍心將你拖進這場惡風波?”

謝清漩搖了搖頭:“師父,您的宏願未償,我怎麼能走?”

黎子春秀眉微挑:“我有什麼宏願了?”

“英雄莫不愛江山,師父雄韜偉略,豈能困居宕拓一隅?只是…”謝清漩微微一笑:“說句不知輕重的話,明春的魔尊更迭,您謀劃得雖好,可玄武王身子怯弱,未必能勝過那三方的魔王吧?”

黎子春眯起眼來,望定了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師父做事向來穩健,事關江山,自然得押一副十拿九穩的牌,玄武王若是不堪重任,自然得換人坐鎮。”

“荒唐,”黎子春搖頭:“別的不說,急切間哪裡找得到這個人了?”

“二十年的運籌帷幄,不算是‘急切間’了。子忌曾跟我說過,二十年前玄武王法力蓋世,合該登上魔尊之位,可就在那年冬天,突然來了個異道魔物,此物性情暴戾、功力非常,所到之處,血流成河,一月之內,幾乎蕩平了暗華天,最後四派聯手,圍剿了一月才將那東西打了個灰飛煙滅,可玄武王也身負了重傷,這才在春天的魔尊爭霸中輸給了朱雀王。四派感念玄武王的厚德,便將封了魔物元神的神壺交由宕拓處置,而宕拓門中能擔此重任的便是您了。清漩妄測:只怕您沒有將神壺封印,而是帶到了紀王府,假借紀凌的身子讓那魔王還魂,為了就是二十年後,橫掃四方,一統天下。”

“好個玻璃心肝的人兒。”黎子春嘴角一勾:“你既看得這麼透,又待如何?”

謝清漩納頭拜倒:“錦繡河山,都落在那魔物身上,這魔物,便包在我身上吧。”

黎子春漫拈長髯:“另立新君者,總逃不過個罵名。我圖的是江山,你圖的又是什麼?”

謝清漩苦笑:“我想明白了:亂世紛擾,哪有什麼對錯,擔不得責罵,也求不到安生,我只圖個兄妹平安。再者,也是為了子忌。”謝清漩說著,輕撫指間的白玉板指:“師父,有什麼吩咐,請儘管明示。”

黎子春略一沉吟,自袖間丟擲個小小的紙包:“陸寒江跟得太緊,總是麻煩。”

謝清漩點點頭,摸索著將紙包納到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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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出武澤嶺,又在峽谷間穿行了一陣,這才到了宕拓嶺中。紀凌仍是昏沉未醒,時不時口吐囈語,誰靠得近了,他便蹬誰,跟個瘋子無異,陸寒江心裡焦躁,卻又無可奈何,只好掀開了車簾,看街景解悶,忽見街角閃過個金字招牌,上書三個大字“清德堂”,他心中一動,回頭拉了謝清漩道:“唉,那是秦三的藥鋪。他醫術甚好,要不請他給紀凌看看?”

這原是句病急亂投醫的胡話,誰知謝清漩聽了,卻點了點頭,稟過黎子春,馬車一拐,當真在藥鋪門前停了下來。黎子春說是不想驚動店家,便沒下車,單遣了陸寒江和謝清漩進店去延請大夫。二人一踏進店堂,秦三便認出了他們,當下把藥材、紋秤全丟了,忙不迭地迎上前來,一邊寒暄,一邊直著嗓子,讓阿笙端茶送水。

陸寒江一心掛著紀凌,哪有心思喝茶,拖了老頭,要拉他去給紀凌診脈,卻是被謝清漩攔住了:“主人一片勝情,卻之不恭。”說著,摸索著接過了阿笙遞上的茶盅,交到陸寒江手裡。

陸寒江急著要辦正事,“咕咚、咕咚”牛飲一番,放下茶碗,秦三卻抓住了謝清漩的手,一臉憂色:“恩公,你脈像不齊,似有毒物入體啊。”

陸寒江剛想插嘴,一張口卻覺天旋地轉,店堂裡霎時黑了下來,隱隱聽到秦三的驚呼,後腦勺一痛,接著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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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寒江這一倒便是半個月,等他再醒過來,滿院的菊花都落盡了,瀟瀟秋雨也只剩了個尾巴。

秦三告訴陸寒江,謝清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