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透過水幕傳過來,跟他的人一樣,透著股冷淡的感覺。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他講這麼多話呢,這個傢伙似乎是叫維納多,一直黑衣人,怪人地稱呼他,倒是忘記了他原來還有個比較正常的名字了。
“能得到像你這樣優秀的侍衛,這也是我的榮幸。”塞爾默笑著把他扶起,“過會兒晚上會有個宴會,這可是專門為勝利者準備的呢……”看了他的披風兩眼,塞爾默眼睛彎得更加好看,“我會讓靈兒為你準備服飾的,大晚上穿得這麼黑,我們精靈族漂亮的小姑娘們可就要找不著你了呢!”
塞爾默竟然笑得這麼溫柔!!我憤憤地想:不就是一隻裹著黑布很會裝逼的黑色木乃伊勝利了嘛!用得著高興成這樣嘛?切~
維納抬頭看著眼前尊貴的男人,輕輕地點了點頭,不卑不亢,只是漆黑的眼睛在黑色的帽簷下有種黑洞般地深邃。
面對精靈中最耀眼的塞爾默,他顯得十分從容,似乎這個男人會主動跟他開玩笑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他顯得一點也不驚訝,周圍的精靈們看著頻頻點頭。
“嗯嗯嗯,能在陛下的氣場下臉不紅心不跳的,這次的紫衫冠軍果然實至名歸。”
“是啊是啊,只可惜一直披著一件難看的披風,哎,你們猜猜,今晚的宴會,那件披風下的臉會是什麼樣子的?”
見證了他的英勇,底下的小姑娘們早就被那英挺的背脊深深地吸引住了,此時,這邊話匣子一開,那邊就興奮無比地緊湊了上來,喋喋不休地猜想議論了起來。
看著他的受歡迎程度,我心底酸溜溜地不住地把他描繪成一個鬍子邋遢的糟老頭子。
也許、可能、大概是感覺到了我惡毒的視線,那個傢伙竟然透著水幕看過來,而我,竟然神奇地在那一團黑色中,感覺到了……他不會是在對我笑吧?……真是大白天見鬼了!
我搖了搖頭,剛甩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剛一抬眼,就眼看見塞爾默也在水幕那頭對著我笑,而且,還一點一點地朝我走來。
我腦中有些糊塗,我們不是在吵架嗎?難道是我低估了這人的臉皮?竟似城牆般厚實?
水幕在他的身後盪漾成一股又一股的波紋,在明麗的陽光下,那水波盪漾的背景,以及從背景中走來的他,形成了一幅絕美的畫面,似夢似真,看得我有些痴了……
直到他離得我近了,我才努力回過神來,暗歎這個男人無處不在的魅力。
塞爾默看著我,一幅有話要對我說的樣子,可是,當他離我很近的時候,當我的心跳達到最頂峰的時候,我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等來。
我暗罵自己白痴、傻話、弱智!
他卻突然轉過身來看我,眼底的笑意讓我意識到自己剛才被他狠狠地耍了。當我剛要發飆的時候,他卻眼色一冷,說道,“偷懶了一早上,你是不是不想幹了?”
真是豈有此理。我剛想反駁,他又打斷我,依舊冷聲冷氣,“還不快點跟上來!”
於是,我只能憋了一肚子的氣,不情不願地跟上……
天竺在後面看著,嘴巴已經長成了“O”型。他推搡了一下挨著他的靈兒,還好他有注意到周圍的人,努力壓低聲音,但還是掩飾不了他變調的聲音,“哇哇哇,靈兒靈兒,你看到沒有,陛下看臨淵的眼神……”忽然想起了那是他敬愛無比的陛下,於是稍稍緩和了一下激動的情緒,喃喃道:“難道臨淵這次真的有戲……”
“你在說什麼呢,一個人嘀嘀咕咕的?”最後那句話太輕,靈兒沒有聽清楚,只聽到身邊這位傻哥在怪叫,什麼看陛下的眼神……陛下的眼睛怎麼了?難道最近勞累過度,所以佈滿血絲了?
啊,那還真得趕緊弄點草藥敷一敷了。
靈兒越想越覺得自己善良賢惠,連這點小細節都能無微不至地關懷到,於是,一個人在那邊不住的點頭。
天竺卻一個勁兒地盯著她瞧,看她自個兒沉靜在無限的自我陶醉中,才放心了一點。愛情是愛情,哥兒們情是哥兒們情,在臨淵不說的情況下,這個大秘密,我就應該要替他保守!
天竺覺得自己為臨淵幹了一件大事,想著怎麼狠狠地敲那小子一頓晚飯。殊不知,要不是他的女人跟他一樣腦子缺根弦,就他這張不僅不牢靠還漏了一條縫的嘴,外加無限綿軟的耳根子,怕是早就告訴他的心上人這個小秘密了。
只是兩人都沒有覺察,站在不遠處還有高人在!
紫染的耳朵可是白耀森林裡數一數二的靈敏,就那一句低喃的話,也逃不過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