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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帶著煞氣的婚宴結束,各人都早早回了自己住處。

羅晉和季生回房,不提兩人計劃,卻問了一個蹊蹺問題。

“我幾次三番聽到有人之前伴你身側,現在卻未見他影子,你可願意告訴我他是誰?”

想起神君,季生面色一白。

但他終究不願對羅晉有什麼隱瞞,何況其實除了那件難以啟齒之事,兩人並沒有做什麼惡事。就開口說了。

“是一位因傷勢偶然落在這世界的上仙,他本來修為極高,但因為有傷不能離開,便和我在這世上經歷了許多事,還教了我混元掌。可惜,他傷愈後,本性流露,我與他便發現兩人觀念不合,吵架分別了。”

羅晉嗯了一聲,走到桌前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

“既然觀念不合,分開也好。他沒害你,我也不多問了。”

幸而羅大哥是不知道他經脈俱損是神君緣故,但那也不是對方故意,他沒必要提。畢竟神君那人雖然無所不為,但好歹敢作敢當,直來直往,也算是個性情中人吧!反正不會再見,不要想了。

季生點了點頭,端起茶喝了一口。

“我們這就等上七日,等季休把棟叔拉上眾人面前。然後按我們之前計劃,你來奏季然遺曲,我去救人?”

“是,我修為比你高,可安撫住全場修士,應當萬無一失。”羅晉一手掩茶,端扶送之,看不清面上表情。

轉眼過了七日,季生等不及,本想早去看看棟叔安危,可羅晉卻出聲阻攔,勸他晚些再去。

“人齊之後我再奏樂,可保全場入定。如果此時去早了,中途有人闖入可不好了。”

一想確是這個道理,季生只好又坐回凳上,焦灼不已的等著。

羅晉盯了他一會兒,見他確實魂不守舍,便拿出了之前收起的,季生做的那扇琵琶,撥了幾下,調了一會兒琴軸。

琴絃顫動之聲,對於季生是格外敏感,他終於暫時放了放棟叔的事,回頭看羅晉。

“羅大哥,你心境可是好。我事到臨頭,總是免不了慌亂。”

“有些人看起來面上平靜,說不定是把心緒波動藏在心裡了。”羅晉抱住琵琶,輕攏慢捻。“其實樂和人也是極像的,種種音色之下,同一曲目,暗藏歡愉還是殺機,便要細細品味。”

“現下時間還早,我撥一古曲與你,來猜猜看吧……”羅晉說完,便沉思進入演奏。

細細密密的小調,初始聽來,好像是一夜初雪撲落。綿密輕軟的聲響,似乎柔到了骨子裡。可這畢竟是雪呀,又帶著讓人不可忽視的寒意。

到底是冷還是柔呢?

季生閉目沉思。

不,不只是這樣。

銀裝素裹,萬里無風。這雪花就這樣直直的從天上墜落。

伸手去接,只見那些形狀精妙、六瓣的花朵,就這樣柔弱的躺在了他的掌心。似乎隨時都會飄走。

是有些涼,可看見的人恐怕心裡只覺得這亮晶晶的雪花美極了。

一眨眼之間,只見這瓣脆弱的小花身下很快蜿蜒出來了一道水痕,然後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舉目遙望,千里冰封。

季生心裡突然生出一股豪放之情,從前心裡有些不與外人道的委屈,似乎也要消失了。

天雪飛從瑤臺下,為留世上一清白……

他不過是個凡夫俗子,不敢與這冰清玉潔的白雪比肩,可在這世上留一處清風,也是死而無憾了。

“羅大哥!”季生含淚睜眼。

羅晉也不問季生聽出了什麼,只是默默收了琴。

“冰雪雖冷,但世上沒有比它更潔白之物了。做人也當是如此。只要本心是好的,不管做了什麼,別人最終看見的也只是他心中真正所想。”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出去吧。”

“是。”

兩人來到那大殿之前,果然已經站滿了修士。而與七日前婚禮不同,此時紅綢全部扯下,換成白布。

那大殿臺下,也留出一片空地,已經擺出了一架金屬的銅柱,上面鬼氣森森,藍光纏繞,似乎還是一件法寶。

季生與羅晉站在外圍,打量了四周,確定沒有異狀,才把視線又挪回了空地中央,就等季休把棟叔帶出來了!

人群裡突然發出哦的一聲,季生舉目望去,只見大殿右角廊下,季休和張芸一起推著中間一個帶了黑頭罩的傴僂身影出來。

季生剛往前跨了一小步,手臂上突然拂上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