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這下好了,如果找不到出口,他們真的有可能會困死在這。難道真的是這些亡魂在作祟?
「怎麼辦啊……我們會不會死在這……」
「不能坐以待斃。」江流一咬牙,「再走!我們這次走慢一點,好好感覺一下腳下或者四周的動靜,我就不信沒破綻。」
少年連忙點頭,跟著江流再一次踏進了迷宮之中。他們這次走得很慢,沿途儘可能留下了許多記號。
兩人就這麼一路走著,腳步聲在這空蕩蕩的通道中顯得尤為飄渺和空靈。
「喂……你……你說話呀。」少年輕扯了下江流的衣袖,有些受不了這種沉默壓抑的氣氛。
「說什麼?」
「說……說……」少年啞然,一時也想不出該說什麼,他看著江流,目光觸及到對方清澈的黑眸時,不禁脫口而出道:「你、你的長相很奇特。」
「我是唐人。」
「糖人?那是什麼?」
少年瞪大眼睛吃驚的模樣十分可愛,江流不由得莞爾。
「我是從異世界來的大唐子民,所以被稱做唐人。」
「異世界?那又是什麼?」
「這……」江流眨了眨眼睛,一時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自己都還是個菜鳥,沒弄明白所謂的新世界和異世界究竟是什麼。
「這個……就是海島以外的世界啊。」這麼解釋,應該也沒錯吧。
少年還是似懂非懂,睜大眼睛瞅了江流半天,隨後有氣無力地垂下了小腦袋。「從小到大,我從沒離開過這裡……族長他,禁止我們擅自離開海島。」他噘著嘴,像是抱怨一樣大聲訴說著。
「別的族人還能去海邊玩呢,只有我,被命令不許踏出城市一步。就連族裡最盛大的祭神儀式,族長也不許我參加……」
少年說著說著也不走了,蹲在地上小聲的啜泣起來。「原本……原本我以為抓住你們族長就會對我另眼相看,結果……害得自己也被困在了這裡……」
「我好沒用,真的一點用也沒有……所以大家才會一直忽視我、看不起我……我只是想證明自己、證明自己也是幫得上忙的……」
柔軟的觸感落在肩上,帶著人體的暖度,少年抬起頭,看見江流在自己身邊坐下。
「不要說這種話。」幽幽嘆了口氣,江流的眼中閃過一絲傷痛,「人活在這個世上,總會找到生存下去的意義。不要看輕自己,至少對於你的親人來說,你是獨一無二的。」
「我的父母,在我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
江流輕輕拍了下少年的肩膀,「原來你和我一樣,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了。」
「你的父母也是生病死的?」
「不,他們是被人殺死的。」
「啊!」
「別擔心,我親手為他們報了仇……」
江流望著自己的手,回憶如潮水般湧上了心頭,從收到滅門噩耗時的傷心欲絕;到滿懷仇恨習毒鑽研;直到最後血海深仇終得報……短短的十年光景他揹負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以致於在落海的一瞬間,他心裡想到的不是死亡,而是解脫。
而如今少年的話語又勾起了江流心中的痛:未盡孝道,父母先亡,即使能夠手刃仇敵,失去的東西卻再也回不來了。
隨著他心思轉動,一瞬間,刺目的猩紅滑過江流的眼前,手上殷紅一片,竟沾滿了鮮血!江流頓時一驚,凝神再看自己的手,卻沒有任何異常。
「喂,你怎麼了?」見江流半天沒有反應,只是愣愣看著自己的手,少年不禁有些擔心,輕輕推了對方一下。
「沒什麼……」收回目光,江流輕輕搖了搖頭,「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憶。」應該只是自己看錯了吧。
「那……你又是如何成為海盜的?」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想起和伊烈安他們相遇的經過,江流不禁一陣唏噓。
當初他一心跳海尋死,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遇上了伊烈安,成為他手下海盜團的一分子,果真是世事難料啊。
他也不隱瞞,一五一十將自己的事情、以及是如何被伊烈安救起成為海盜的事情說了,少年在一旁仔細聽著,倒也忘了害怕。
「這麼說,你們不是那種殘暴的海盜囉?」
江流搖搖頭,至少伊烈安從沒下過任何滅絕人性的命令,他待在船上的這段日子,也沒見伊烈安打劫過任何商船,伊烈安似乎只對冒險和被人傳頌的神乎其神的寶藏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