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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艾爾閉上眼睛,思維卻越漸清晰起來。目前應該知道自己身處何方,然後規劃逃跑路線,尋找機會脫身,回到基地。

但是不能直接問對方,應該不動聲色地獲取這些訊息。

就在艾爾思考時,胃部隱隱發出響聲。直到此時,艾爾才覺得餓。猶如胃部掏空的強大飢餓感讓他睜開了眼睛,毫不意外地就看到那雙紅色的眼睛。

一雙手默默地送來一盒罐頭。

艾爾猶豫少許,接過罐頭,隨口問道,“有水嗎?”

對方怔住,少頃後搖搖頭,“只有食物才是重要的。”

“我需要水。”艾爾說道,為了證明水的重要性,他特意重複了幾遍。

“只有食物才是重要的……”

“但是我需要水,沒有水我會死掉。”這也不算是謊話。

謝賢思索少許,起身,“你呆在這裡。不準逃跑。”

直到對方離開,艾爾才有機會觀察四周:他現在應該在一棟公寓裡,因為面前的傢俱和建築構造告訴他這裡曾是一間溫馨的家。

艾爾將手伸向腰間,沒有碰到熟悉的手槍。看來槍支和短刀已經被謝賢收走了。他從床上起身,去尋找武器。

只是明顯被收拾過的房間裡沒有什麼能稱得上兇器的東西,艾爾乾脆將立式衣架當做武器。他側耳傾聽少許,知道確定樓道外沒有動靜才開啟門走出去。

樓道里很安靜,甚至出了樓房大街也看不見任何身影,就是一隻喪屍也看不見。

艾爾眼皮猛然一跳。一種可怕的想法浮現在他腦海……該不會,這裡的所有喪屍該不會是被……全吃掉了?

這種驚悚的想法讓他差點拿不穩衣架。他儘量不讓自己的腦海被血肉分離的可怕場面佔滿。

他必須離開這裡,逃得越遠越好!

然而沒走幾步,艾爾的身體就像被釘在地上一樣,動不了了。而讓他因為恐懼不能動彈的兇手就站在不遠處,用那雙獨有的紅色眼眸靜靜凝望過來。

甚至在一瞬間,艾爾覺得空氣也是紅色的。

紅色的空氣,紅色的天空,紅色地面,紅色的樓房……所有的所有,都披著紅色的外衣。一切都在這恐怖的紅色侵蝕下腐朽,潰爛,崩塌,消失。

“你想逃?”對方在質問。

“你為什麼要逃?”對方在逼近。

“你……為什麼,要逃?”

強大的恐懼讓艾爾說不出話,他死死看著對方一步一步逼近,感覺就像地獄在靠近一樣。

對方每踏出一步,他的周遭就會變成紅色,這紅色像瘟疫一樣感染土地,帶著不可抗拒的驚悚和絕望,將艾爾的身體包容進去,直到完全消失。

“去死吧!”艾爾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明明這時候什麼都不做才是最安全的,但是他卻做出了最愚蠢的反應。

果然,那雙紅色的眼睛變得更加血腥。對方伸出手捏住艾爾當做武器的立式衣架,低下頭,輕問,“為什麼要逃?”

在顫動的紅色空氣裡,艾爾隱隱覺出少年憂傷的氣息,然而這種同情憐憫的想法在下一瞬就完全消散,因為對方低下頭,鋒利的牙齒正死死嵌入到他的右手手腕裡。

伴隨著痛入骨髓的痛楚,耳邊清晰響起少年憂傷的嘆息。

“這是懲罰。”

路程

越往北走,城市就越荒涼,因為離人口聚居地——M基地越來越遠。艾爾靜靜看著謝賢在前面開路,亦步亦趨地跟上。

這一路走來他應該吃了不少喪屍。如果單純將謝賢看成喪屍清理機,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只是他不僅吃喪屍,還吃人。

如今艾爾迷迷糊糊的腦子已經分不清喪屍和人有什麼區別了——像行屍走肉的活人又與喪屍有什麼區別?

艾爾靜默地走著。今天的天空很藍,乳白色的雲朵漂浮在天空,於邊緣處漸漸嫵媚的消失。

艾爾突然羨慕起雲朵——他們也許沒有生命,但是能得到暫時的自由,不是嗎?

走在前頭的謝賢突然止住腳步。他有些不確定地回頭望了身後的人一眼,看到對方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驚醒般抬起頭,望向自己。

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是艾爾正在變虛弱。

為什麼人類就這麼脆弱?謝賢有些難以理解地輕動著面部肌肉,那種額肌與皺眉肌受到危險般保持緊張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也開始難以理解起來。明明沒有遇到危險,為什麼臉上的肌肉會擅自作出這種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