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一面鏡子,打量鏡子中的自己——那是顧明蕭的臉。
韓長生笑了笑,然後將手伸到脖子下面,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層假皮。偽裝褪去,終於露出了他的本真面貌。
韓長生摸了摸自己的臉,酸溜溜道:“明明就很帥嘛。”他自戀地想到,現在的安元就已經對他難以把持了,要是安元見了他的真容,還不被迷得七葷八素!
想過之後,韓長生長長地喟嘆一聲,用水囊裡的清水洗了把臉,跳上馬繼續趕路。
一個月後,韓長生終於趕回出岫山腳下。
雖說從前韓長生總是動不動就出走,但離開這麼久還真是頭一回。他想出岫山,想得做夢都是出岫山的一花一草,如今終於回來了,他簡直激動地熱淚盈眶,大有脫光了在山上跑三圈大呼我韓漢三又回來啦的衝動!
韓長生心急火燎地往山上跑,守在山下的天寧教人見了他紛紛行禮,他也不管,直往山頂上衝。
“喲,這是誰啊,竟敢闖我出岫山?”
韓長生跑過半山腰的練武場,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酸溜溜的諷刺聲,他回頭一看,高興地叫道:“小雙!”
花小雙抱胸冷笑:“小雙是誰,我叫花瀟灑。”
韓長生嘿嘿傻笑。
花小雙挑眉,道:“你還回來做什麼?”
韓長生開心道:“我當然是回來做我的教主啦!”
花小雙為難地舔了舔嘴唇:“教主?可你出走一年,教中無人管事,經我們幾位堂主和長老商量,已經另選教主了。”
韓長生如遭晴天霹靂,笑容頓時在臉上僵住了。開什麼玩笑?!教主易主了?!那他辛辛苦苦做了那麼多事等著被安元殺,豈不是都白忙活了?!
然而看著花小雙嘴角的弧度卻越來越厲害,韓長生頓時醒過神來——自己被耍了!
“好啊你!”韓長生撲過去擰花小雙的臉,“你個混蛋!居然敢騙到本教主頭上來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花小雙終於忍不住,笑著張開雙臂,打算擁抱韓長生。韓長生下意識就要往他懷裡撲,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硬生生忍住了。他把花小雙推開,冷著臉道:“本教主趕路辛苦,快去給我打點洗澡水來。你的欺愚之罪,改日再治你!”
花小雙有些迷惑地歪了歪頭。韓長生的態度很古怪,以前他可從來沒什麼教主的架子,治罪之類的話便是開玩笑也不會說的。難道是因為他離開這麼久,所以心性有了改變?可自己前不久才見過他,那時也還是那個叫人又愛又恨的混賬東西,不會故意端什麼架子。
韓長生卻心虛地轉開臉去,不再跟花小雙說,繼續往山上走。
馬不停蹄地趕了這麼久的路,韓長生早已疲憊極了,幾位堂主聽說了他回來的訊息,都趕過來看他,沒想到卻吃了閉門羹——他藉口要休息,一個都不肯見。
洗澡水很快就打來了,韓長生跳進浴桶裡,把臉埋了進去。熱水讓人放鬆,多日來的疲倦彷彿都消除了,他很想躲在裡面不要再出來了。突然,他聽到外面好像有咕嚕咕嚕的對話聲,從浴桶中驚起,只見盧青錢和盧白璧正一左一右地站在浴桶邊看著他。
韓長生大驚:“誰讓你們進來的?”他差點給忘了,他或許能禁止四位堂主進來,但是從小跟他一起光著屁股長大的盧青錢和盧白璧是萬萬攔不住了,這兩個傢伙沒輕沒重,都幹把天捅個窟窿。
盧白璧道:“教主,你背上被蟲咬了麼,怎麼有兩塊紅斑?”、
韓長生用手抓了抓,不甚在意。趕路的時候都宿在荒郊野外,難免要被蟲咬上幾口。他不悅道:“我不是說了讓你們別進來嗎?”
兩位護法好像都沒聽見韓長生的話,非但不出去,還在浴桶沿上坐下了。
“教主教主。”盧青錢興奮道,“你出去那麼久,你的大~~~~計完成了沒有?”
韓長生悶悶地嗯了一聲。
“快快快,快說說,到底是什麼大計啊?”盧青錢急不可耐地問道。盧白璧也雙眼發亮地盯著韓長生。
韓長生道:“這個麼……我在外面發展了一些勢力,過陣子大概要派你們出去幫我辦事,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盧青錢和盧白璧都很失望:“現在不能說嗎?”
“快滾。”韓長生用腳一蹬,把洗澡水潑到兩名護法身上,“老子要休息了,不想看到你們才!”
盧青錢和盧白璧委屈地對視了一眼,轉身出去了。
韓長生又在浴桶裡泡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