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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十八哥站在臺上很是淒涼。

三姐頗為得意地站起來,說道:“三六,現在就由我來代表大家對你提出要求:要你倒立著,在這裡為我們每個人倒杯酒,大家說,好不好啊?”

所有人都說好。

十八哥跑到臺邊捧了酒,苦笑:“要我倒立?我還是喝酒吧。”

臺下鬨笑,幸災樂禍地笑。

父皇這時候站起來:“三六隻說了一句話就把大家逗笑了,厲害不厲害?”

臺下沉寂,然後又笑起來,明顯是認可了。

三姐不服氣,跑到父皇面前:“父皇啊,你怎麼這麼偏袒十八弟啊~”

父皇板起臉:“那麼大的酒罈子,這麼多酒喝下去會死人的。”

三姐撒嬌,臉上卻是一直在笑的。

然而,所有的無風無浪,都是建立在無權勢紛爭的情況下的。

像一個背後畫了龍,天生下來就好像註定了要當皇帝的人,永遠也輪不到這種玩笑。

那是一種,沒有任何人理解的感覺,連十八哥,三姐也不曾。

我撫上額頭,我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麼想……

十八哥笑著把酒罈放回去,在臺上叫囂:“三姐,你知道我最大的長處是什麼嗎?我最大的長處就是——置於死地而後生。所以,千萬別在將要殺死我時這麼得意。”

三姐回瞪了一眼,回到我身邊,拉了我的手:“老麼,這麼多弟妹裡,姐最喜歡你,等一下要是你上去了,姐一定幫你。”

然後走回了她原來的位置。

十八哥把目光看著我,我以為他要叫我,都已經準備好了起身,可十八哥開口叫了盛琮兼。

十八哥走到我旁邊坐下。

我笑道:“你還真有良心,知道我上去就下不來了。”

十八哥不以為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三姐耳邊說了什麼,你別感謝我得太早。”

十八哥是眾兄弟中除了大哥,與我最親厚的一個,我笑笑,但是他向來最愛與我玩笑。

琮兼在臺上站好,然後看了一圈眾人。

“琮兼這是第一次來年宴,有些緊張。”

臺下一些人笑起來,為了安慰他。

琮兼接下去說:“所以我把二十七叔叔認成了姐姐。”

臺下笑開了。

琮兼如釋重負地天真笑起來:“大家應該知道我要叫誰了,我要叫二十七叔叔。”

這孩子,我搖搖頭。

臺下眾多與我有血緣關係的人,都鼓著掌轉過頭來看我。

我從小生活在怎樣的環境中,因為背上的龍給我帶來多少災難,真的,除了我,沒有人知道。

一直生活在權勢巔峰漩渦的孩子,總是容易早熟,就像我知道我上去的後果,而與我開玩笑的人不知道,但是我不怪他們。

我走上臺,笑笑。

臺下也是附和。

我再笑笑,臺下再附和。

重複好幾次後,臺下終於有人忍不住了:“我們不要看傻笑!”

我就是在等這句話。

我攤開雙手:“大家不覺得我學大哥很像嗎?”

雷鳴般的笑聲以及掌聲。

父皇在臺下笑著直用食指點著我。

笑容無奈而寵溺。

果然我做出這樣侮辱人的事大家只會以為我在講笑話嗎?

忽然父皇身邊傳來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

“父皇先前說,在年宴上,不管做什麼,都不會誅罪,是嗎?”

目光掃去,是皇子中排行十一的盛斐聞。

父皇點頭,大笑:“是啊,做什麼都沒有關係。”

“那麼,”盛斐聞向我走來,笑道,“從小就聽說二十七弟背後有條龍,可否露出來讓為兄瞧瞧?”疑問的句式,陳述的語氣。

父皇坐在龍椅上沒有說話,扶手上的龍頭面目猙獰。

我一直覺得龍是一種醜惡的動物。

它象徵著皇權卻從不護佑它的子民,它唯一的貢獻就是讓愛戴它的人們為它去殺戮。

我笑道:“來這個臺上,自然是要大家發笑的,如果大家覺得言珏脫衣服很有趣,言珏願意。”

這句話說下去,大多數人都會不吭聲。

父皇突然開口:“言珏,脫下來。”

我眼睛微微眯起。

隨即笑道:“兒臣還是喝酒吧。”

臺下卻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