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民間不論高低,只要是有靈力的,都自願站出來了。
已經可以看到衝在前面的魔獸猙獰的面孔,我大喊:“勇士們,你們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保家衛國!”
黑壓壓的一片已經來到城下,擂鼓聲響起,喊殺聲震耳欲聾。
我和娘飛到魔獸上空,在空中對他們攻擊。
無窮無盡絕望的顏色,從遠處而來,源源不斷。
有些鳥獸會飛,在我和娘身邊盤旋,我們越戰越艱難。
開始有魔獸爬上城牆了,咆哮著瘋狂砍殺我們的英雄;擂鼓的戰士沒有靈力,一瞬間就被真的五內俱裂,癱倒在地,無法動彈,但是從城下又跑上來一個士兵,繼續按著剛才的節奏擂鼓,鼓聲不息,戰鬥不止。
忽然我聽到別樣的聲音,我低頭,父皇從靈隘關衝出來,帶著一直跟著他出生入死,那些曾經的不敗之師,殺入敵陣。無畏的喊殺聲,甚至蓋過了魔獸瘋狂的叫喊。
血流成河,橫屍遍野,鼓聲不息,戰鬥不止。
不知道過了多久,魔獸再也不洶湧而來,下三界收兵,活著的魔獸慢慢退回,父皇已倒在血泊中,我靈力已幾乎耗盡,心裡一鬆,像落葉般墜向地面……
醒過來時,一睜眼看到極高的穹頂。我驚醒坐起。
身邊是渡生。
他仍舊是和尚光光的腦袋。
“渡生,靈隘關怎麼樣了?”
渡生囁嚅了一下,沒有說出話來。
我握住他的手:“我明明看到已經退兵了啊……”
渡生說:“那是假象,魔獸長驅直入,已經衝破靈隘關,你父皇和母后都已戰死。”
淚水迷糊了眼。喉間只覺得銳利地疼。
我忽然想到什麼:“對,珣月會【幻夢之境】,他一定又發狂了對不對?我去找他像上次一樣改寫歷史。”
我從床上跳下來,直衝門外。
渡生拼命阻攔我。
可我還是開啟了那扇門。
如果可以,我寧願不要開啟那扇門。
光滑的地面,照出我影子,我的影子,襯著倒映的穹頂,我才感覺我有多渺小。
金黃色的紗幔,光明的世界,雲榻上二人抵死纏綿。
兩個人有著一樣的面孔,兩個人流動著一樣的血脈,他們是兄弟,他們也是情人。
而我,最愚昧的是我,我自以為是地愛上了這兩兄弟。以為只有我能給它們任意一個憐憫,其實我才是最可悲的一個。
眼淚一不小心滑了下來,比我得知原司東愛末川,而我不知道我是末川時還要絕望,我覺得那種感情可以變化,可是,兄弟之間,從生命之初就建立的關係,相互的愛護只要踏錯一步就是愛情,這樣的愛,無法改變。
渡生追到我身邊。
他要把我拉走。
可是我偏不走,像一頭倔強地犀牛,義無反顧走到珣月和原司東面前。
一模一樣的兩個人中有一個覺察了後退一點,還有一個後知後覺,慢半拍向我看來,目光據在我身上,絕美的臉上浮起諷刺的笑。
這是珣月,沒錯。
珣月捏住我下巴:“看到沒?你再有本事,我弟弟還是愛我。”
珣月絕美的臉現在看來卻是如此扭曲。
我笑了,然後用他交給我的術法,據說可以斬殺一切的“祭魂之刃”,把閃著光的利刃,送進他□的胸膛。
那麼,讓我們來試一試,它可不可以殺了你——
珣月笑了,眼裡居然掃去了一直以來的陰翳,笑得如此解脫。
我感覺不對。
珣月微笑著閉上了眼,胸前的利刃消失,只剩下流著血的傷口,仰面倒在床榻上,像最完美的藝術品。
不對,有地方不對。
原司東披了毯子走過來:“末川,果然只有你能殺他,我沒有白犧牲。”
我的手裡空空如也,沒有任何東西,但是,我總覺得不對。
我說:“珣月曾經說你是他弟弟,是不是真的?”
原司東笑道:“基本是真的,如果把他話裡所有的末川和原司東換一換。”
潮水般的記憶向我湧來,腦中劇痛,就像當初奪去我的記憶。
我的過去對我如此重要,因為我遺忘了一個從生命之初就與我相依相伴的的人。
是的,我覺得我的手上上面沾滿了我哥哥的鮮血。
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