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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算相信又當如何?離開了仙渡後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

祖父將菸袋鍋重重磕在桌角,慢吞吞道:“你不恨她麼?”

我如實道:“過去恨。”

“現在呢?”

“現在我恨導致這場悲劇的真正凶手。”

“你能輕而易舉原諒她,為什麼不能原諒我?”

“你愧對的是父親而不是我,沒有人能代死者進行原諒和赦免罪惡。”

祖父冷哼,“你很沒禮貌,甚至對我直呼其名,你父親在的時候絕對不會這樣跟我說話。”

我說:“所以我才不是他。”

“我本來就不指望你原諒我,這對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但是周家家業,絕不能落到外人手中,別以為把陶風凝送到外地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她什麼時候離開仙渡得由我說了算。”

我驀然僵住,怒火不由上升,“你讓人跟蹤她?!”

“是請她回來住在周家。”

“周敬山!你……”

“叫我祖父!”

被拿捏住軟肋,在短暫對視後我不得已敗下陣來,“祖父。”

他顫微微的站起身,一臉得意,“逸群和成遠還不知道真相,你別在他們面前瞎嚷嚷,還有跟你叔叔嬸嬸搞好關係,他們以後只能指望你了。”

“等等,”我心有不甘的叫住他,“他們都認為周玉的死跟我有關,為什麼你不這麼認為?還是說……命案其實跟你有關?”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可看看他當年是如何對待的父親,便不難想象也會同樣對待孫女。可目的是什麼,單純為了讓叔叔嬸嬸對財產死心嗎?

祖父沒有回答我的疑問,而是冷冷道:“只要不跑出去亂嚼舌根,你怎麼想都行。”

不一會兒,有人帶我去西院,母親和善水已經在那裡等著我了。

“對不起暮生,”母親十分愧疚道:“我們還沒走出仙渡,就碰到你祖父的人,我實在放心不下,就又回來了……”

我長舒一口氣,“沒關係,回來也好,有什麼事可以一起面對。”

周家很大,祖父住在最大的北院,伯父和叔叔分居東南,西院最為荒涼。

因為是跟父親當年住過的地方,所以母親很喜歡。

吃的用的都有人主動送過來,我們這樣過起了被囚禁的幽靜生活。

然而到了半夜,我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這兒哪裡幽靜,簡直喧鬧得像是繁華鬼市!

作者有話要說:

☆、沒落預兆

近來照顧母親一直沒能好好休息,本打算藉此睡個安穩踏實的覺,半夜卻被園子裡的人聲鼎沸吵醒。

外面好像一時間來了許多人,嚶嚶嗡嗡的絮叨個不停。乍聽之後好像與人類無異,可仔細分辨便能聽出些許不同,這些聲音全都語調平平不帶絲毫感情,語序顛三倒四沒有任何實際內容。

如果我預料不差,這些應該都是已故亡靈。這實在有點奇怪,周家宅地是出了名的風水寶地,按理來說應該不會沾染邪氣。

左右都是睡不著,我索性起來推開窗戶,冬夜陰涼的潮氣撲面而來,半輪新月披著白霧毛葺葺的掛在樹梢,大片羽毛狀的雲彩浮在天上,一層層看得人很不舒服。

藉著朦朧的月光,我看到白天整齊乾淨的院落此時竟然化成一片高短不一的墓地墳包,密密麻麻延伸至大門口,連牆邊和花園中間都沒放過。

每個凸起的墳頂上,都分別坐著死狀離奇的亡靈,他們盤著腳,或面容痴呆的喃喃自語,或不帶任何的胡亂交談著。

無數斷肢殘骸散亂其間,幾束藍火焰像沒有腳的幽靈快速飛行著,由一端竄至另一端,然後迅速消失不見。

密集的藍眼睛躲藏在黑暗裡詭異的焦灼著,陰森森、冷冰冰讓人不寒而慄。

我從未見過如此古怪賅人的場景,饒是自認鎮定脊背上也起了一層冷汗。

其中幾雙眼睛好像注意到了我,卻依舊保持靜止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我們對視著,彼此都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他們似乎並不帶敵意,所以在觀察幾分鐘後將視線轉到別處,我悄然將窗戶關上,伴著那些冷冰冰的吵雜聲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清晨起床精神很不好,飯桌上正在猶豫要不要把此時告訴母親,她卻主動詢問道:“暮生晚上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我便將昨晚見聞說了出來,母親彷彿都已在意料之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