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向校領導提建議,將這批工人趕出校園。
上午的課結束後,院裡的老教授進來,想找幾個學生做社會調查。宿舍里老六想考本院的研究生,為了給老教授留下好印象,第一個帶頭舉手,並且為了湊夠一組,替宿舍的其他人也都報名了。安瀾幾人十分不滿,要揍他,後聽說做完調查後可以拿到經費,這才高高興興地同意了。
中午幾個人一起去餐廳吃飯,老六拿了一沓調查問卷,是關於農民工目前的生存狀態的。老六低聲下氣地求宿舍的哥們分頭調查,然後說午飯我請了,大家才勉為其難地接了問卷。商量之後,調查的物件自然還是學校工地的施工人員。
安瀾和老三拿著調查問卷,到附近的工地做調查,外面天氣冷颼颼的,學校西南方向目前在建一棟文法樓,幾十個建築工人冒著冷風攪拌水泥,老三找了一個看起來清閒的工人,和他攀談了幾句,講明來意,然後按照調查問卷上設計的問題逐個詢問,那個工人倒是很配合的,過了不一會兒,其他幾個人也好奇地湊過來,很警惕地看著兩人,安瀾給他們發放問卷時,他們沒有接,說是不認字,然後問:“恁是派出所的人嗎?”
“不是。”安瀾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為這個:“我們是這個學校的,搞一個調查。”
其他幾個人嘀咕著,散開了。一個穿的略微體面的包工頭走過來,和他們聊了幾句,得知他們是學生,才放下心,又發牢騷道:“公安局的人都來了幾茬了,就為了你們學校那個女娃的事情,還帶走了幾個人,到現在沒有放出來。你說你們學校出事,和俺們有什麼關係,俺們起早貪黑的幹活,哪還有心思去想別的事情嘛。”
包工頭髮完牢騷,又轉身指揮工人幹活,安瀾和老三眼見沒有人願意接受問卷調查,天氣又冷颼颼的,於是把問卷揣進懷裡,抖抖索索地跑回宿舍。回去之後,看到其他幾個人圍坐在一起,胡亂在問卷上打鉤,原來這些人更懶,根本不願意出門,窩在宿舍裡造假。安瀾和老三也胡亂把問卷填完,算是交差了。
當天晚上是週五,學校好多地方都有社團節目或者晚會,安瀾和舍友們兜兜轉轉地在學校裡轉悠,後來在學校的小操場上看到燭光和一大群人,還以為是有男生向女生表白,立刻高高興興地跑過去,卻見滿地都是白蠟燭,原來並不是派對,而是追思會。整個班級的學生圍坐在一起,講述那死去的女生的回憶。蠟燭正中央是那個女生的肖像,很清秀可愛的女孩子,穿著白色的毛衣和藍色的牛仔褲。
四周的氣氛安靜而嚴肅,安瀾和室友都沒有說話,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就走開了。
安瀾認得相片裡的女孩子,他在昨天夜裡的校園裡見過她,按道理講,那個時候她已經死了。
安瀾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在正常情況下看到鬼魂,難不成是跟著辰夜久了,也多少沾染了一些靈氣?想到這些,他打電話約辰夜出來玩。
兩人像少年情侶那樣,在學校的小樹林裡閒逛。安瀾聽說安琪已經走了,十分高興,又急急忙忙地告狀,把安琪早上和他說的那一番話都告給了辰夜,最後說:“那個女人為了不讓你和我在一起,真是什麼謊話都敢說。”
辰夜低著頭沒有說話。
“我不瞭解你們神界的事情,但是她說的不是真的吧?我會早死嗎?”安瀾歪著腦袋看向他。
“不會的。”辰夜搖頭,很認真地說:“那種事情不會發生的。”
“其實我是一個看透生死的人。”安瀾故作老成地說:“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能夠和自己愛的人,自由快樂地生活。”
辰夜哈哈笑,忽然上前一步,抓住了安瀾,微微低頭,又忽然愣住了,扒開他的毛衣領子,眼睛微微眯起:“怎麼又多了一個紅印?”
“我撓的啊。”安瀾低頭看了看,坦然說,又懷疑地看著他:“我在你那裡睡了一晚上,怎麼脖子上多出那麼多紅印?”
辰夜避而不答,兩手插在衣服口袋裡往前走。
“你說清楚啊。”安瀾拽住他的衣服,不依不饒地問。
辰夜輕笑了一下,微微低頭在安瀾耳邊輕聲說:“其實你早就猜到了,又何必問。”
安瀾的臉刷的紅了,推了辰夜一下,低著頭不說話。
兩人玩到七點多的時候,安瀾和他道別,要去市區的KTV上班。辰夜有點不願意讓他走,就問他:“為什麼自從認識你後,你就一直在打工?”
安瀾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沒說話。
“你是個大學生,在學校裡最主要的還是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