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該化成個什麼樣。說白了,化人也不就是個障眼法兒而已。
老烏龜慢騰騰的搖頭再搖頭。不是喲,可不是這樣喲。人哪,那是受神眷顧的種族啊。成了精之後啊,自然能變成別的事物的樣子,但是卻不能真的變成別的事物,唯獨這人身,那就跟你這小小貓兒一樣的,有骨血有肉的吶。
肖白不屑,人又有什麼好的?就是因為受了神的眷顧就比我們都高等了?
老烏龜又搖頭,不是喲,人能用兩條腿走路,可以做好多事情,你以後啊,出去看看就知道啦!唉,可是喲,人哪,太複雜喲,你以後真要出去這林子,可要小心哪。
肖白自己琢磨著老烏龜的話,老烏龜就又睡著了。
等肖白琢磨來琢磨去,也沒琢磨出什麼來,一撇嘴,哼,人貓應該平等!不對!應該是貓比人高階!
等到後來,肖白被它鄙視的人類這樣又那樣,那樣又這樣的時候,才深深的覺得老烏龜是對的。當然他依舊堅定著貓們比人類高階這一論題。
其實沒過幾年,這座山就不能呆了。
那年氣溫特別的高,三伏天愣是一個多月沒下雨,老烏龜呆的那個水潭子都幹了不少。老烏龜覺得不妙,就跟肖白說讓他最近注意著點兒。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起了火。原因不知道,可能是腐葉揮發出來的磷火一不小心多了點兒,真燒著了。若要放到每年,也不至於有這麼大的事兒,可是這次旱了這麼久,一點兒火星子就能撲騰出一場大火,繼而一發不可收拾。
老烏龜早躲到水塘子裡去了,挖了個深深的洞,火滅了再搬家。不過肖白可不行,只能先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住了多少年的窩被燒沒了,滿眼滿眼的紅光,耳邊還有各種動物的慘叫。
不知道肖白有沒有慶幸自己的修為大漲,雖然不至於從容不迫,倒是也全身而退,不過就是一身白毛成了灰毛而已。
大火燒了好幾天,後來還有一隻轟轟叫著的大鳥飛來飛去。那大鳥可厲害了,還能下雨,下雨的不都是老天嗎?為什麼大鳥還能下雨?難道說那是它的口水?或者,那啥啥?!
肖白想不明白,不過家沒了,這卻是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肖白垂頭喪氣的慢騰騰的走著,走著走著,就走出林子了。
☆、肖白歷險記
肖白那個時候當然還不叫肖白。
而且那時的肖白也不白。一身灰毛的肖白走啊走啊走啊走,終於聞到了一種香噴噴的味道。
山窪窪裡面有著各種各樣的小村子,肖白趕上的,就是一個沒有幾戶人家的小村落。聞到的味道,其實不過就是燉雞的味道。
山裡人往往都沒幾個錢,能燉只雞那必定是有了什麼大事。其實也沒啥大事,就是老張頭家兒媳婦坐月子,於是乎老張頭就指揮兒子燉了只雞給兒媳婦補身子。
從小到大吃了幾十年的生肉的肖白頭一次聞見這樣的味道,似乎比較好吃的樣子?
可是那一個個方方正正的東西是什麼?還有那個兩條腿走的沒毛的猴子就是老烏龜說的人類嗎?難道所謂的化人就是變成那個樣子?不要不要!太難看了!肖白翻了個白眼,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接近那棟房子,悄悄走進屋子,看到一個土罐罐裡面“咕嘟咕嘟”的響著,從罐子口上呼呼的冒著白色的熱氣,那股濃郁的香味就是從這裡面發出來的。
小心翼翼的靠近燒的火熱的泥爐子,一股愈見香濃的味道撲面而來。還不等肖白怨念只能聞不能吃,就聽見一聲暴喝。
“哪兒來的野貓!!偷吃!!快滾!!!”
一個老大爺從裡屋走出來,順手抄起立在門邊的掃帚就開始打。
肖白被嚇了一個激靈,猛地一閃,不過硬邦邦的掃帚苗子還是刮到了半邊身子,帶下去好幾撮貓毛。肖白哪見過這樣的陣勢,也顧不得疼,連滾帶爬的逃出屋子,一個猛跳竄上牆頭,末了還衝著追出來的大爺呲了呲牙,翻個身竄進隔壁的院子。
隔壁院子裡有個小女孩兒,坐在院子裡玩兒泥巴,粉色的花衣裳已經弄上了不少泥點點,身旁還擺著不知道是什麼的幾團泥巴。
肖白一抬頭就看見小女孩兒瞪著眼睛看它,還叫著“貓貓,貓貓。”但彷彿是害怕把它嚇跑似的,不敢接近。
小女孩兒突然轉身進了屋,然後就聽見屋裡傳來一個女聲的叫罵,“不是讓你別玩兒泥麼?!看你又把衣服弄髒了!下次別叫我給你洗衣服!”
然後又是小女孩兒模糊的抽抽嗒嗒的聲音:“我沒想弄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