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上的時候，小寶驅車到達了一處小山邊，然後坐上黑金剛的肩膀，往一個方向奔跑了出去，二十分鐘後，到達了目的地。

那是當初自己重傷收服黑金剛後，再次醒來的溫泉。

在這危險重重的外界，他找不到更好更合適的地方約會。而且這裡有些美好的回憶，是他腦袋裡第一個浮現的地方。

到了溫泉邊，任毅從黑金剛肩上跳下來，彎腰摸了摸水，扭頭看向小寶：“所以……你的意思是要裸裎相見，促膝相談？”

“……”小寶愣了一下，急忙解釋，“我沒別的想法，只是腦袋裡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地方，那……那……你要是不喜歡，我……我們可以不下水……”

“你過來。”任毅招手，拍了拍身邊的石頭。

小寶驅趕黑金剛，讓它到下面一個池子後，便走到了任毅身邊。

兩人並排坐在溫泉邊，看著月華下氤氳著白煙的水池，還有那汩汩的流水聲，安靜了很久。

小寶感覺著隊長那邊的氣息變化，初期是僵硬尷尬，然後是適應放鬆，接著是若有所思，那氣息在一點點的變暖，尷尬拋離後，小寶敏銳地感覺到了曖昧開始流轉。

即便是這麼的刻意，可是小寶依舊無法免俗，心臟在跳動，聲音很沉。在那水流聲中，心臟像是飄蕩在無盡大洋中的小帆船，輕輕地搖擺著，顛簸著，絲絲的愜意和更多的緊張。

“小寶，你知道我們之間的問題在哪兒嗎？”任毅沒有轉頭，定定地看著波光粼粼的池面，低聲問道。

“……”小寶沒有說話，沒有抬頭，這次出來，他們就是為了解決那無法跨越的一個坎，他在等著任毅解釋。

“我是個正常性向的男人，我對你有憐惜，有喜愛，有心疼，有牽掛，但是獨獨少了一份慾望。”任毅喃喃地說完，臉上的色澤在月色下發暗，是血色已經蔓延到了肌膚的表層，他抬手扶住小寶的肩膀，另外一隻手托住了後腦勺，雙臂都沒有用力，只是眸光閃爍地看著小寶，然後閉上了眼。

小寶看著眼前因為緊張而翕動的眼睫毛，那種放任等待的神情，心臟漏跳了一拍。再一次，從來沒有那麼深刻地瞭解到隊長的那句話：你不能拉我一把嗎？

……我是個正常性向的男人，所以我無法對同樣性別的男人做出情人的舉動，那麼你就不能拉我一把嗎？

……你主動一些，你對我要求，甚至可以強勢的要求我，讓我跨過這個坎。

……學習慾望，學習同性間的相處模式，學習怎麼和你相處才最為恰當。

……小寶，主動向我靠近，拜託你……

小寶的嘴唇開始抖，呼吸不穩，他看著眼前全無防備的男人，抖著手摸上了戀慕很久很久的臉，拇指在燙熱光滑的臉頰上撫過，終於摸上了那顆淚痣，輕柔的，憐惜地，蹭過。

他屏住呼吸，輕輕偏過臉頰，一點點地靠近，這樣的過程彷彿持續了億萬年之久，心驚膽戰，大腦缺氧，耳目失聰般的緊張，然後貼上了那處柔軟的嘴唇。

嘴唇很燙，自己像是要融化了一般，嘴唇也很軟，自己就像是陷進去了一般，這樣的貼合，就像是觸到了心尖上那般，柔軟的無以復加。

嘴唇輕輕開啟，小心地吮上，輕柔的……任毅的身體猛地一顫，讓小寶張開了眼，緊張的觀察。

隊長沒有動，依舊僵直在原地，睫毛翕動的更加快，眉心輕輕地蹙著，是忍耐的表情。

小寶定定地看著這樣的隊長，然後猛地摟住他的腰，雙雙摔進了水裡。

“嘩啦——”一聲響。

任毅驚呼一聲，掙扎著往水面上浮。

小寶卻緊緊地摟著他的腰，扣住後腦壓向了自己，在溫熱的水中，放肆地親吻了起來，不是輕柔的吻著嘴唇，而更深入的，將人緊緊地摟在懷裡，用著所有的勇氣去打破這層屏障。他笨拙的將舌頭抵進嘴唇中，胡亂地遊弋在口腔內，追逐著不斷閃躲的舌頭，讓懷裡的人知道這沒有什麼難的，並不如想象中那麼讓人噁心，不要胡亂的去想，不要反覆提醒自己眼前的是一個男人，這樣的暗示不該存在，在這樣的時刻甚至連思考都不應該有，追逐本能，只要追逐本能。

閃躲的舌在一段時間後終於穩定了下來，試探性地纏上，勾弄，冷靜下來的隊長開始學習，開始適應。

小寶睜開了眼，看著水中那雙黝黑對視的眼，又把人抱緊了幾分，絕不放開，絕不妥協，雙腳踩在池底，就著接吻的動作將隊長抱出了水幕。

是新鮮的空氣，晚風吹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