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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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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鄉人打電話的時間有點長,十一本來一定要聽到燕昶年聲音才安心,但此刻改了主意,轉身離開電話亭。他不能衝動,活了這些年,不能連這點耐性都沒有。

十一走出鎮子,順著公路一直往前走,雖然並沒有目的地,但不知不覺離雲隱村越來越近,他進入山中,沿著山間若隱若現的小徑行走。

他一向不相信命運之說,但這幾天他終於明白一個道理,許多事情根本不是他能夠左右的,如果說他曾經希望父母對他多一些關愛,能夠得到與兩個弟弟一樣的待遇,這只是夢想。現實是時光不能倒流,父母根深蒂固的觀念無法改變,如果要讓自己過得開心一些,就不要再有那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渴望肯定,尤其是來自家人朋友的肯定,這曾經成為他的執念。執念是一個很文雅的詞,認真、堅持、較真、認死理、鑽牛角尖,從行為病態上來說叫做強迫症。在某些場合和事情上執念就是認真、堅持,而在其他場合上則變成了認死理、鑽牛角尖。

燕昶年曾用開玩笑的語氣對他說,景明,有時候你就是太鑽牛角尖,要知道現實與理想總是有很大差距的。景明景明,你怎麼一點都不精明呢,笨死了。

恐怕那是燕昶年對他最溫柔的責備與埋怨了。燕昶年很少對他說重話,兩人在一起,也多是他包容著他。認識到這一點,十一覺得羞愧,枉他還長了燕昶年兩歲,為人處事卻仍然是天真幼稚卻不自知。

對陶遠航的話十一併沒有全然信任,也不願意多深究他的話背後的意思,事到如今,他更該多想想以後,想想與燕昶年的未來。

那些在一起的日子他們的感情不是假的,當全身心交纏在一起,只有投入了感情才會產生的愉悅,再遲鈍的人也能感覺到。

燕昶年說:“景明,失去應宗我已經崩潰了一次,你不要再離開我,我不覺得我能再承受第二次。”那似乎是某次做愛之後燕昶年在他迷迷糊糊時說的,事後不記得,如今卻清晰地回憶起。

如果想長久地走下去,只有一個人努力是不夠的,兩個人都需要共同付出,為此努力,燕昶年一直在拉著他,假若他不跟上他的步伐,總有一天燕昶年會累的,不是他不想堅持,而是當他盡了最大努力,就如一根彈簧,拉到盡頭即使一直繃著,也會因為時間長了失去彈性,心有餘而力不足,不得不放棄。

路旁灌木越來越高,草也越來越密,暮色深沉,隔了半個山頭外的水田裡已經有了野鳥歸巢發出的鳴叫,他在岔路口止步,準備掉頭,去鎮上給燕昶年打電話,他真的想通了,和先前去鎮上的心情截然不同。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一個字都碼不出來,就這樣揭過吧,下章第三捲開始。

第39章亡命歹徒【倒V開始】

林暗草深;蟲豸窸窣;有人說話的聲音,距離有些遠,說話的人也似乎在刻意壓抑嗓音;不是他們當地人口音。十一有些疑惑,但他沒有跟人打交道的想法;下意識就要避開,卻在聽到後面幾句話時停下腳步;矮身隱入草中。

兩個男人;帶著地方口音的普通話;他們似乎在爭執;先前說話的男人嗓門拔高:“……做都做了,你想反悔?!那麼多人命;被逮了就是死!我們沒有退路了!再堅持幾天,過了邊境就好了……”

十一心臟漏跳,他這是遇上亡命歹徒了?

“……弄輛摩托,衣服食物和水也要,這村子地方偏,找戶距離其他人家遠一點的,手法利落一些,你的槍口別對著我!說了多少遍了……”

十一汗毛都豎起來了,他瞬間想到爺爺奶奶他們,村裡都是沾親帶故的親戚,除了大坪上那幾百戶,其他山頭還零落散佈著一些人家。

這歹徒是會殺人的!他們似乎也沒有什麼顧忌。

十一蹲在草叢裡,那邊兩人低聲商量,選擇下手目標,入黑再行動,他們開始嘎吱嘎吱吃東西,帶著抱怨的聲音傳來:“媽的,這幾天就啃泡麵,嘴裡都要淡出鳥來!這他媽的鬼天氣,衣服都臭了……過了邊境,咱可得好好享受,辣酒美女……這什麼鬼東西!”

“小聲點!一條旱螞蝗就把你嚇住了?你不要命我還要呢,搶這些錢不就是想享受一番的?Y病毒,嘿,末世要來了,大家都得完蛋,死之前怎麼也得享受一把……”

一條花斑蛇從十一不遠處遊過,他稍稍挪了下,冷不防腳下踩著的土石塊突然鬆動,順著山路滾下去。

所有人為的聲音消失。

知道驚動了那兩人,或許他們手中的槍已經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