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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一件事開始了,無論持續時間長短,總有結束的時候。
十一併不知道他算不算和燕昶年談戀愛,談戀愛這個動詞似乎跟他怎麼也扯不上關係,雖然說燕昶年和黑應宗曾在一起長達七年,說明這個人也是個長情的,如果黑應宗沒有得腦癌死了,那麼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陶十一。
黑應宗是什麼人?陶十一是什麼人?天與地,雲與泥。
而黑應宗死後這些年燕昶年的感情生活十一併不清楚,他從來不問燕昶年;而燕昶年也不會說。他只是說:“十一,我們在一起吧。”
他不說“我喜歡你”,更不說“我愛你”,他只說“我想你”,“我很想你”,“我又想你了”……
十一不讓自己想太多。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是何年!
年輕時沒有放縱,那麼趁著摔倒了還能依靠自己爬起來的時候放縱一回吧,別到老了甚至連可回憶的東西都沒有。
十一有了準備,只是沒有想到跟頭會來得這樣快。
和燕昶年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燕昶年說春天事務繁忙。
男人間的感情,除了友情,能夠長久的就如同鐵樹開花,罕見。
他從來不是感情豐沛的人,不忌諱殺生也不拜佛,如何能夠與他人修得共枕眠共船渡?
他也清楚兩人之間的鴻溝,他力量微小,如果那一頭的人沒有和他一起填溝壑的意願,他到死也拉不近他們的距離。
說到底,他只是自卑。他沒有飛蛾撲火的勇氣,也沒有一往無前的氣魄。燕昶年或許只存著玩玩的心態,而他自己,不也從來沒有要跟燕昶年長久的想法嗎?
兩個男人,怎麼長久?普通家庭因為有孩子,有責任有羈絆,因此能夠相扶到老,兩個男人怎麼領證?老了怎麼辦?大部分是用性。愛維持感情,人總會老的,那時候還能用性。愛維持嗎?一個人是孤獨,何苦拉上另外一個。
第 12 章
東籬菊試用期不過關,PASS
同住在附近的一個F省人,跟十一一樣做了一段時間苦力,拿積蓄開了間小小的早點鋪子,將他老家的老婆喊了來,兩人早起忙黑,雖然累,生意卻也慢慢好了,沒兩個月就得僱人,否則忙不開。
十一偶爾去他那吃早點,有時候他老婆也會喊他一起吃飯,面板黝黑的西北漢子喝多了猛拍十一肩膀大著舌頭說:“做苦力是年輕力壯時做的事,做的年頭長了,等老的時候渾身骨頭疼,我看你呀,也早點做打算,不能做一輩子的……”
十一照樣在遊戲裡和秦來遊山玩水,他在遊戲裡唯一花錢的地方是買了大庭院的房子,庭院讓他規劃得很好,這裡種一叢翠竹,那裡植幾株菊花,有池子有假山有涼亭,池裡種上睡蓮荷花,魚兒在池內遊弋。
而房子裡幾乎是空蕩蕩的,只擺了一張最簡陋的矮榻,一個最便宜的凳子,對前來玩的秦來說:“那是給你坐的。”
他們相約去大電影院看新出的恐怖片,一起去書店,到郊外最大的花卉養殖基地遊玩,偶爾一起逛街買衣服,秦來硬拉著十一讓他試穿,十一看著穿衣鏡裡似乎換了一個人的自己,有些失神,秦來露出讚許的神色:“這衣服很不錯。”
試穿的兩身衣服價格並不高,一共也才幾百塊錢,十一猶豫再三,讓營業員裝了起來。
秦來和他一齊出了店門,說:“你長得不錯,不好好打扮下簡直對不起這副相貌。連佛都要金裝,穿得好一些無可厚非。”
秦來的伴,魯蒙是開玉器古玩店的,位於市內繁華商業大街,所處地段很不錯的一家玉器古玩店,光店員就有將近二十人,一個週四下午,魯蒙有事不能來,秦來便看看店裡的日常狀況,替他對一下帳,順便電話十一出來,說怕他發黴,要出去晾一晾。
秦來在樓上忙碌,十一不懂玉,更不懂古玩,瞎看,只是看著墊了上好絲綢的玉器眼花繚亂,這個幾千,那個上萬,那一個是多少?一二三四五六七,天,七位數的玉器……還有那些明代的瓷器,商代的青銅器,唐代的銅錢……
因為有秦來的交待,有空閒著的營業員陪著十一,十一不好意思,看了一會便婉拒了陪同,寧願自己看。營業員也不強求,只在他詢問的時候才詳細解答。
店的生意似乎不錯,半個小時內就賣出了兩樣玉器一樣古董,進賬十幾萬塊,不知道成本要多少,貨物進價,運價,店員工資福利,房租水電費……或許是受西北漢子影響,十一居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