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的嗓音。
要結束了嗎?
忽如其來的念頭震得我恢復了幾分清醒!
我還有寧寧,我們都不會放手,我會帶她去九霄天,去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然後慢慢慢慢的度過餘生。
而我,不能,就這麼放棄!
丹田處生出的原本肆亂篡改體內經脈的氣息像是緩了緩,抓住這個時機,我強行將神識接觸到這股氣息之上,原本疼痛難忍的感覺在這一刻彷彿被徹底隔絕開,神識像是自然而然的,就領導起了這股奇妙的力量,逐漸自四肢百骸中匯聚在一起,重新自經脈間緩緩流動,修復著每一處受損的軀體。
我猛地嗆咳了幾聲,右手臂像是撞在了什麼東西上面,移動起來極為困難,然而我卻遲鈍地察覺到了點別什麼,身體在這個時候像是終於恢復了掌控的能力,模模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她是怎麼回事?”一個面容冷峻的青年瞥了一眼這邊,語氣厭倦。
“剛剛那個散仙收養的女兒,”一片深色的陰影落在了眼前,悅耳卻顯得格外冷漠的女聲響起,“不用管她,我們只要把‘他’帶回去就好了。”
他?
松曉寧仍舊緊緊的抱著我,柔嫩的手臂上像是被什麼劃傷了,我不再試圖聚起靈氣,而是轉而用那種極為奇特的力量聚向右眼!
纖毫分明的世界讓我下意識的有些不適應,我匆匆反手抱住松曉寧,瞳孔一縮,就見她身上漫開了大片大片的血跡,嘴唇微微翕動,像是說了句什麼。
“對不起……?”我重複她的唇語,胸腔之間起伏著,在自己能意識到之前已經輕輕低下頭,將額頭抵在了她的頭上。
她向我道歉什麼?最應該道歉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我抬頭看著站在我面前的人,動作緩慢地站起身。
三男一女,唯一的那名女性一揮袖,寬大的素色衣袖鼓動了起來,強悍的靈氣瞬間順著衣袂擦過,颳得臉生疼。
“醒了?”她漠然道,“跟我們回去吧。”
我牢牢護住松曉寧,握緊的拳頭都耐不住的微微顫抖起來。隔了半響,才勉強剋制著開口:“救好她的傷,我可以跟你們回去。”
“和‘他’商議什麼?”站在右側的紫衣人厭倦道,“要不是造化仙王失手……趁著現在速帶他回去罷。”
血腥氣衝進鼻腔,越發使人暈眩起來,我逼迫自己壓抑住莫名的衝動,冷冷地斜睨他們一眼,從齒縫間蹦出了兩個字。
“救她。”
那名女性修真者略一猶豫,將目光投向右側的人。那人一襲金絲鑲邊的玄色衣裳,頭戴冠帶,彷彿是個中年男人的模樣。
只見他稍一搖頭,只冷漠道了三個字:“帶他走。”
我眼前一暈,懸在胸腔當中的心重重的落了下去,寧寧失血過多,若是沒有人及時救助,多半……而環顧四周,根本就是個渺無人煙的山谷模樣。
耳邊風聲一緊,我連思索都來不及,抬手就召喚出半月刀猛地一格擋,超乎想象的巨力倏然逼迫而來,所幸還記得松曉寧就在我身後,匆匆間生硬地偏離了方向,重重撞在了她的右邊。
“唔……”
轟然石碎聲中夾雜著極為熟悉的聲音,我心下一涼,顧不得其他就望向左邊。
松曉寧烏黑的眼睛半睜著望著我,眼底清晰地映襯出我的身影,她的衣裳大半都被染成了鮮紅色,那種刺目的顏色幾近能讓人刺傷。
“跟我們回去——!”
身後風聲一緊,我咬牙用左手撐在碎石上爬起來,右手按著刀柄微一旋抖,不求傷敵,只求退敵!
再等等,寧寧一定有治傷的靈藥,只要再等等。
“沒完沒了。”
身後一聲冷哼,我心中警鈴大作,下一秒鋪天蓋地的濃郁靈氣就陡然刺了過來,我反手橫刀拍了過去,只求能完整的接下來這麼一招……
刺啦一聲,漫天的血模糊了我的眼睛。
擋在我前面的人,是松曉寧。
我張了張口,倏然像是瘋了一樣的重重跪了下去,死死把她攬進懷中。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她?!
她歪著腦袋靠在我的臂彎處,目光好半天才凝起焦距,落在了我臉上。
耳朵裡都在嗡嗡作響,恍然未覺周圍嘈雜的聲響,我低頭想叫她,卻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緊緊攥著她。
“爹爹……來……接我了。”她像是被血液嗆了數聲,模模糊糊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