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葉逝從不是一個沉浸在令人懊惱的假想中的人。
隨後的兩天便和先前一樣沒什麼差別。
這日,黎葉逝出門的時候,忽然瞥見何玉龍正跟一群小夥伴們呆在一起。他鬼使神差地微微放慢了腳步,然後躲到了一面牆壁後,小孩子們交談的聲音便傳到了耳裡。
由於何玉龍的原因,這群小東西們是極瞧不起他的,若是換做原先的何寄奴,怕是要傷心難過的,但是黎葉逝自小就沒什麼玩伴,他跟這群毛都沒長齊的小傢伙們更加沒話好說了。黎葉逝倒是沒想到,竟然會從這群小孩兒嘴裡得到意外收穫。
幸災樂禍似乎是人類的本性,尤其是在還不知道什麼叫做掩飾,又被別人寵壞的小孩子身上體現得格外明顯。不過,在不受待見的何寄奴的襯托之下,何玉龍就顯得尤其惡劣。
落井下石,呵呵。黎葉逝倚在牆上,忍不住微微扯起嘴角。
這事情說來也簡單。
何玉龍跟其他小鬼頭打了一架,落了個衣服又髒又破的結局,許是打得太過忘情兇猛了,身上也有些傷痕,這種事情落在家長眼中是絕對不可能輕饒的,但沒地位的哥哥是幹嘛用的?找他玩,沒門,潑他水,有戲。
再劣質的謊言,只要是被憎惡的物件,那麼就是不分時空,不計條件的成立。因而,黎葉逝算是被刻意殃及的池魚。
如果因謊言而受難,那麼就讓謊言變成真實。小鬼頭一個,騎到本少頭上,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黎葉逝半垂著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那張被打得腫脹而醜陋的臉,在明媚的陽光下,耀眼得竟有些陰森詭譎。
正在跟小夥伴們炫耀的何玉龍
小朋友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天,繼續嘲笑著他那傻瓜哥哥。
黎葉逝像看死人一樣瞥了何玉龍一眼,鼻腔中發出一聲幾不可聞地冷哼,爾後轉身離開了。
“嗯?”
與此同時,潛龍魔域中,血霧籠在一方墨玉前,它震盪遊離了一番,當中傳出低沉的鄙夷聲,“都忍了這麼多天了,現在被一個小孩子欺到頭上,竟然也不反抗。”
末了,這聲音抑鬱一嘆:“唉,沒想到,竟然招了個沒用的傢伙,真是……一個比一個沒用。”
血霧前的墨玉啪地一下掉到了地上。
“難道還要重新找一個嗎?”
因著何寄奴的襯托,何玉龍是極有優越感的。
為什麼不呢?
在何寄奴的吃穿用度都是用別人剩下的時候,他卻吃著鮮美的雞蛋,穿著嶄新的衣褲,用著精美的文具物品,他從來不會用沾上了別人氣息的東西。
除此之外,他長得比何寄奴好看,比他討喜,他有父母疼愛,最重要的是,他的成績也比何寄奴要好。
總而言之,何玉龍是極看不上他那個等同於奴才,又極致沉悶,弱爆了的傻瓜哥哥。兩個人同為人孫,同是十歲,不過破蛋的時候相差了三個月,在各方面,便都是天差地別。
我跟他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何寄奴這麼認為,他有足夠的理由這麼認為。不過,他卻是沒料到兩人的待遇相差這麼大。
他受寵不過是相對而言。農村裡對孩子的管教,嚴格又粗暴,他跟別人打架也就算了,他弄傷了自己也就算了,畢竟農村裡的孩子大大小小的磕磕碰碰反顯得活潑,但是他弄壞了衣服必然是少不了一頓爆炒肉絲的,家裡並不是寬裕家庭。
何玉龍算是急中生智,栽贓陷害真是頭一遭,卻不曾想想效果這麼好。他心驚肉跳的同時,卻也發現了一條好道。
若是以後再犯錯,賴到傻瓜哥哥頭上不就成了嗎?
何玉龍一邊衝這些個小夥伴炫耀自己的地位之高,在一眾豔羨的目光下,頗是為自己這想法欣喜了一番,覺得這個想法真是聰明,啊不,他本來就十分聰慧明智。
聰明的玉龍小哥卻是沒料到,那個被他誣陷的,替他承受了一頓暴打的,可不是他那個沒人疼的傻瓜哥哥,那是一隻惡魔,一隻極度自愛的惡魔。
“我有好東西要給你看。”黎葉逝垂著頭,十分乖順怯懦的摸樣。
何玉龍見他做小伏低,心中十分得瑟,他矜持且拿喬道:“你能有什麼好東西
?拿來給我看看。”
黎葉逝鬼鬼祟祟地望了下四周,拽了拽何玉龍的袖子,小聲道:“你來,你來。”
何玉龍只道他這傻瓜哥哥深刻地理解他的家庭地位,真的發現了什麼好東西於是頗為自覺的前來“上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