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應該是之前……”
克藍說到一半猶豫了,這傢伙真的是之前撿到的那個盒子裡面的東西嗎?真的就是那個被奇妙的藍色粘稠物包裹住的嬰孩嗎?
他其實根本就不能確定。
“就算你知道跟誰換,就算你妹妹再重要,你忍心把這麼小的孩子送去虎口嗎?克藍,我們雖然是殺手,但也應該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線。”
道德底線啊……
這是菲爾常常掛在嘴邊的話,他雖然是僱傭殺手的中介輔助人,但他從來不認為為了錢殺人這種事是正確的,克藍總是因此嘲笑他虛偽。
這麼小的孩子嗎?
克藍仔細端詳著縮在菲爾懷中的幼小生命,他正用那張跟莉莉絲一模一樣的臉龐,如受驚的小動物般渾圓瞪大的藍色眼睛生生的望著自己。
那抹藍色……過於清澈。
讓他認識到相比起來的自己,是多麼的骯髒。
“不好意思,菲爾,我是殺手界最富盛名的敗類,不知道什麼叫做道德底線,”克藍拍了一下車框,隨即後退了一步,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車內的兩人,“我最多留他到查清那些白衣人的身份,而你,還有不到24小時的時間去調查這件事。”
作者有話要說:
☆、ACT5:攝取
入夜,身著粉白連衣裙戴著寬簷帽的紅髮“女人”,穿過紐約聞名遐邇的酒吧街,走進小巷口一間不太起眼的小店,店的招牌上歪歪扭扭著幾個暗色霓虹的字母,仔細拼寫起來,竟是德文的“Rot Schmetterling”,意即“紅色蝴蝶”——這樣華麗的名字與小店樸素的裝潢和毫不搶眼的位置相比起來,似乎有些不太搭調。
“嗨,葛蒂,好久不見,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吧檯後的大鬍子調酒師向剛入門的紅髮女人打起招呼,熟絡的態度引起圍坐在吧椅上的男女紛紛轉頭行注目禮。
“嗨,爪根,你知道我的,老樣子,來點新鮮的原液。”
紅髮“女人”稍稍仰起頭,用戴著紅色寶石戒指的手扶了下帽簷,露出迷人的微笑。
“哦哦,當然,上好的‘Gardenia’,隨時為你綻放。”
被稱為爪根的大鬍子男人裝模做樣的行個禮,給一邊的服務生打了個手勢,對方立刻領會涵義的將紅髮“女人”引到吧檯後的幕簾前,塞給他一張紙條。
“請您進去吧,沙曼先生早知道您要來,特意吩咐了的。”
“辛苦了,你去忙吧。”紅髮“女人”順手將幾個美元揣在服務生的上衣兜,便撩起幕簾進到裡面。
幕簾後乍看之下只是沒什麼特別的儲藏室,其實內有玄機,紅髮“女人”哼了一聲將門掩上,在昏暗的光線下走到堆在角落的某個酒桶旁邊敲了敲,拉了下上面的把手,酒桶便如裝了彈簧般的向一邊滑開去,露出約有一平方米的地下入口。
“呼……我真的討厭弄髒衣服。”
他自言自語的抱怨了一聲,摘下帽子扔到一邊,很熟練的拉下背後的拉鍊,將裙子滑脫在地,露出其後的緊身服和雖然纖瘦但鍛鍊良好的男人肌體。將波浪形的紅色長髮在頸後束起,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後,他蹲伏身體從那入口沿著鐵梯一路攀附而下,到達宛如井底的狹密空間。
紅髮“女人”……不,此刻可以確實的稱為“紅髮男人”,將手上的寶石戒指轉動了一下,打出一小束光,對準鐵梯反向牆壁上的某個點射過去,原本堅實的牆壁嘩的向旁撤離開,現出了後方狹小室內空間的門口。
“讓你久等了,沙曼。”
紅髮男人走入室內,刻意大聲的打起招呼。
意外的是,這裡除了他以外,並沒有第二個人類存在。
這是一個大約十來平米只有一人多高的圓周形房間,中央擺著一個蝶形的小桌,上面蝶身的位置放著一個小巧的密碼盤,紅髮男人將剛才服務生塞給他的紙條上的字元輸進去以後,圓周形牆壁上的螢幕瞬間浮現出了一個戴著面具的人像。
“嗨,菲爾,為什麼不用葛蒂尼婭的樣子跟我相見,我喜歡你那個模樣。”
戴著面具的男人沙啞而怪異的開口,聲音明顯是經過變聲器處理過的。
“反正你也知道我是誰,沒必要偽裝吧?對於紐約州最惡名昭著的情報販子沙曼而言,這世上沒有解不開的謎題,沒有了解不透的真相,更沒有不明身份的人。”
紅髮的男人——菲爾皺起眉,邊說邊用纖長的手指在蝶形的小桌上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