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兩個人在厚如被褥的雪地裡翻滾纏綿,時間,寒冷,悲傷,禁忌……都被拋到腦後,每一個眼神,每一聲喘息,每一次呻吟,每一寸肌膚,每一個動作,無不放縱著衝破周遭一切的情‘欲。
也許就是從那時起,他不再感覺亦澤那雙銀色的眸子冰冷得像尖刺,而是很溫柔,清寒,宛如深藍蒼穹中一抹孤寂的月光,能夠柔柔地將自己全部擁抱。
他閉上雙眼,被脅迫的疲倦最終讓他放棄反抗。同時體內那股一波連著一波的熱浪也叫他無力思考。
不知過了多久,令人難堪的情事終於停止,他的下巴也被安回原處,此時衣領上已經被打溼了一大片。
“不是說過再不相見的麼?”緋夜一邊擦著衣領上的水漬,一邊惡狠狠地問。他可不能這副模樣回茶館,面色潮紅,衣冠不整,衣襟上的皺褶多得可疑。
若水淡然笑道:“我沒有答應。”說完,還貌似體貼地為他撫了撫耳邊微亂的鬢髮,嚇得緋夜渾身一顫,以為若水又要給自己來點意想不到的。
“之前是你在路上跟蹤我的麼?”
“你覺得是就是吧。”
兩句無賴的回答。
見若水沒有別的動靜,鎮定下來的緋夜當即拋了一道凌厲的眼刀過去,“我不跟你這無賴廢話了。我有事要走了!”
男人倒也沒攔著他,只說了句:“我們還會相見的。”
緋夜理也不理,三步並做兩步拋開,心想要是我一步也不離兵營,看你還怎麼堵我?你膽子再大,還敢跑到兵營裡去?那兵營裡上上下下都是眼睛,你想躲都沒地方躲!
話說茶館裡的二人圍著一張桌子,一個茶壺和三個茶杯索然無味地扯著一些有的沒的。溟羅一隻耳朵聽著說書先生熱情洋溢地大說特說天帝征戰四方的威武戰績,一隻耳朵聽著春巧自我陶醉地捧著快冷掉的茶杯絮絮叨叨地問緋夜喜歡啥不喜歡啥,家裡人口如何,幹著什麼營生,萬夫長生活如何等等。他很想一巴掌把桌子拍碎了扔出一句:“緋夜不勞姑娘如此關心!”,可是他畢竟不是緋夜的家人,無法拿出家人那種品頭論足高高在上的態度來給面前極有耐心的姑娘打分,只好扯出個笑臉,時不時敷衍幾句。
溟羅希望緋夜早點回來,那樣自己便可得救,又不是那麼希望緋夜回來,若是緋夜被春巧纏上,自己可是插不上一句話了——出一次兵營多不容易啊。當時的那個矛盾心情簡直無處訴說,只好叫茶博士端了一盤花生上來,一邊狠狠地掐碎花生殼,一邊狠狠地咬碎花生仁嚥下去。
於是乎,不多久之後,不太大的一張桌子上趴滿了黃的花生殼,紅的花生衣。溟羅還熱心招呼了春巧一起吃花生,心想也好讓你那張過分靈巧的小嘴消停一下,可是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春巧可不會在男子面前毫無顧慮地失了小家碧玉的形象,就算是帶著消遣性質的花生,剝了吃,吃了剝,那滿嘴的花生仁,滿手的花生殼叫人看了也是不好的,特別是在緋夜面前。好吧,儘管緋夜哥哥去了許久還沒有回來,但是自己才不要以那種糟糕的形象驚慌失措地面對芳心暗許的緋夜哥哥呢。
好像緋夜哥哥離開好久了,他有什麼事會去這麼久呢?春巧衝門口張望了好幾次,門口還是那個門口,人卻沒見著那個人。
“溟羅公子,你說緋夜哥哥怎麼去了這麼久都沒回來呢?”春巧目露疑惑地問溟羅。
也是,溟羅望了望門口,又瞧了瞧說書先生,那天帝的偉績好像已經說了大戰魔族五百回合了。上個茅廁需要五百回合麼?想了想,覺得手裡的花生殼粗扎扎的,肚子裡也好像被一坨稀爛的花生糊撐到發脹。
依靠緋夜的實力,遇見一般歹人還不至於出現不測,可是也說不準,溟羅忽然想起了寒卿,不知道那傢伙什麼時候會突然找上門來。想到這裡,溟羅也擔心起來,趕緊拍了拍手裡和衣服上的花生殼,對春巧說道:“你在這兒等等,我出去找找他。”
“溟羅公子小心。”
人剛跨過茶館的門檻,腦袋便撞到某人。
“怎麼走路的,你?”溟羅摸著腦門叫道,剛想發火,抬眼一瞅,眼前的不正是自己要找的茅廁小子?
此時的緋夜紫眸泛著水光,雙頰浮動紅暈,兩腿虛浮,一副好似大病之後初愈的脆弱模樣。
緋夜沒回話,雙眼看地。
“你怎麼了,真的是鬧肚子了?”溟羅連忙扶住他,仔仔細細打量緋夜,觀察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太對勁,那雙勾人心魂的紫眸裡怎麼好像暗藏春情?“春情”這個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