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跟著,恐怕就算是醉死在路旁也無人問津。
冷風吹得陸凝軒直打哆嗦,他嘴裡胡亂嘟囊了幾句,扶著樹杆晃晃蕩蕩的站了起來。睜開迷離的眼眸,陸凝軒隱約中看到雨青牽著一頭灰不溜的東西走了過來,他跌跌撞撞的上前,玉指戳了戳那個灰東西,舌頭打結的問道:“雨青,這是馬車?”
雨青白眼:“這種時候哪裡有馬車,這是驢子。少爺,我扶您上去咱們好回府。”
陸凝軒將臉一扭,掏出懷中的紙扇‘啪’的一聲開啟,自認風流的扇了那麼幾下,然後打了個酒隔說道:“少……少爺我如此風流倜儻、英俊帥氣,怎可騎驢回府?”然後笑眯眯的甩開扶著他的雨青,合上紙扇敲上雨青的腦門“好你個雨青,敢騙少爺我,誰說沒馬車的?那不是馬車是什麼?”
雨青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個漆木朱輪,雕花垂櫻的馬車由兩匹白色的高頭大馬牽引緩緩而來,車身四角吊著金鈴,周身飄著紫紗,加上月色的陪襯,竟如從天而降一般令人覺得似虛似幻。
陸凝軒搖晃的渡了過去,鳳眼斜睨的瞟了下駛車的黑衣馬伕,黑衣人聞到他身上的酒臭味臉色一沉,冷聲道:“大膽,少主的車豈是你這酒鬼能攔的,滾一邊去!”
“無妨。”一道凌厲的男聲從車內傳了出來。
陸凝軒無視那個黑衣馬伕,將紙扇別於腰間,細指挑起長袍,抬腿,沒上去,再抬,還是沒有上去,嘆了口氣他放下長袍兩手抓住車欄,不顧形象的爬了上去,然後鑽進車內找了個比較舒服的位置躺下,閤眼拉過一個軟枕將頭壓了上去,含糊道:“雨青,告訴妍兒,公子我改天再來看她。”
車外的雨青見自家的少爺跑進了別人的車裡,鬆了驢子跑上前對那個黑臉的馬伕說道:“這位公子,真對不住您。”然後跳上車過去拉扯陸凝軒,輕喚:“少爺,少爺快醒醒……”
那個被陸凝軒當成軟枕的男子身穿紫綢,臉帶金色面具,面具之下的那雙黑瞳隱約的散著寒光,正打量著著躺在他雙腿間酒氣沖天的陸凝軒。
他擺手止住雨青的動作道:“無妨。”然後低頭問陸凝軒:“你住那裡?”
那灼熱的氣息噴到陸凝軒臉上,令他不安的揉揉微紅的臉頰,然後轉身抱住男子精壯的腰身,蹭了幾下才慢吞吞的說:“妍兒,你身上真香。”
黑衣馬伕臉色更加沉重,手指搭向腰間的劍鞘,雨青見狀嚇了一身冷汗,也顧不得許多,一邊道歉一邊用力將陸凝軒從車上拖了下來,然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拋到那頭灰溜溜的老驢身上牽了回去。
紫袍遮面的男人放下紫紗,靠在軟枕上輕合起眼簾。一個醉鬼,長的倒是不錯,面具下的雙唇勾動了一下,輕喚道:“羨仙,莫生事端,回府。”
“是,主上。”
第二章
“雨青,拿水來。”一夜的宿醉,陸凝軒起身揉著頭喊道,唉~果然是許久未曾醉過,這一醉身體便吃不消了。
雨青板著臉將茶杯遞了過去,末了哼聲:“少爺可知昨晚是怎麼回來的?”
“還能怎麼回來?總不會是被驢給馱回來的。”陸凝軒淺笑,接過茶盞淺抿了一下,眉宇間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不錯不錯,應該是用南山腳下的泉水沏出來的,甘甜適口。
雨青白眼“就是被驢馱回來的,路上還吐了驢子一身。”害他把驢還回去的時候還多給了人家一兩銀子作為賠償。
‘撲’剛入口的香茶被陸凝軒直直的噴了出來,他俊臉微微抽搐,手指抖動的指向雨青“公子我風流倜儻,英俊瀟灑……”
雨青把手匆忙伸到他的面前,打斷他的話:“少爺,昨兒個還人家驢子時雨青還掂了一兩銀子。”
陸凝軒輕咳,他怎麼就養了個如此小氣的小廝,玉指伸進懷中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張銀票,看了許久才緩緩遞給雨青,慢吞吞的說:“拿去錢莊兌些碎銀回來。”見雨青準備離去,陸凝軒趕忙上前拉住他小聲問:“昨兒個公子我被驢馱回來的事沒人知道吧?”
“放心吧,這事兒不會傳到趙家二小姐耳裡。”反正就算真傳到了人家耳旁,人家還不不一定想聽。
陸凝軒淺笑,揮了揮手“那就好,你去吧,中午不必叫我用膳,公子我還要回床上再補一覺。”然後慢吞吞的挪到了床上,懶洋洋的蜷回到被窩裡。
雨青白了他一眼關上房門,賴的理他。他真不知道自己攤上個如此不知上進的少爺,是幸還是不幸。剛出竹園他就聽到隔壁梅園裡傳來小廝的哭喊聲:“四少爺,紫寒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