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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怕半個也沒有了。

由於上層貴族們的權利均被收回,加上不間斷的暗殺與明殺行動,對民眾隱瞞事實的舉措,只會惹怒愈來愈多的人。帝國存在的時間太久太穩固,萬物總有土崩瓦解的一天。時間問題罷了。

唐娜的意思他知道,他看得出來這座城裡流動的隱患,到處傳播著的流言蜚語,突然多出來的異族生物,表面看似友好,但是人們都覺得恐慌極了。這些無不昭示著將要有一場巨大的混亂拉開序幕了。

那會是什麼?

他描繪不出來具體的畫面,

杜蘭又讓唐娜失望了。他再次搖了搖頭,說道:「那是你們的事。」說完,他慢慢吁了口氣,感覺長久以來的某種負擔被卸下了。

「你……」唐娜的臉色變得很差,「權當我剛才沒有那麼說過,你果然還是那個懦夫!」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此時,杜蘭有意無意地瞥了雕像般的修亞一眼,後者對他的目光非常敏感,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如果你…你真的下定了決心,就要賭上失去一切的準備,因為這種事容不得失敗,而你守護了多年的事物,很可能會在朝夕之間盡皆頹圮。」

「哼,不勞你多心!」

唐娜對他的最後一絲希望已經破滅,這場談話便瞬間失去了意義。她背過身去,努力挺起佝僂的腰,看起來大有要邁步離開的意思。

雖然預料到會變成這樣……

杜蘭明白自己離開的時刻到了。這一走,他可以確定,他便再也不會回來了。過往的杜蘭因為種種原因,尤其是兄長自殺背後的陰謀,對家族總是抱有那種無法釋懷的情緒,所以內心其實盼望著能夠得知家族的近況。只是,當年的舊人舊事都被換新了,甚至連體制也被改動,昔日元老們都不知去了何處,剩下的是全然陌生的面貌。

說他無情也好,說他冷血也罷,他已經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了,又怎麼可以插手於其中?

「為什麼你一直看著我?」修亞突然問道。

杜蘭微微一笑,嘴角的意味逐漸淡化:「為什麼你會在意我看著你?」他反問道,頓了頓,見到修亞啞口無言的樣子,「在你心裡,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東西?家人、生命,愛情還是權利?」

「榮譽。」這個棕發男人毫不猶豫地答道。

「希望如此。」

杜蘭沒再說別的,走到阿雷納斯面前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在眾人包括阿雷納斯本人變得緊張的注視下,先是用精神力檢視了一會,大概過了十分鐘,枯澀的咒語開始迴響在空中。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淡淡的黑色煙霧,從阿雷納斯的頭頂上緩慢溢位,像是滾滾烏雲,盤旋了好一會跟著咒語停止時飛到了窗外,然後漸行漸遠消失不見。

杜蘭收回手,衣袖猛烈抽動了空氣。阿雷納斯外表並無異狀,只是看起來跟睡著了一樣。他面無表情地望著這一幕,臉色較之前有些發灰,更是缺少了生氣。

他過了一會才開口道:「他會慢慢變好的。」

聽上去疲憊至極。

杜蘭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說不定阿雷納斯永遠沉浸在孩童的夢境裡才是好的,但是連個選擇也沒有,於他和別人都不公平。他的大腦受過重傷,記憶回溯到了不知何年何月,杜蘭只有在他心裡埋下一個警告的種子,可以在他混淆錯亂的時候,藉助外力提醒他現在真實的狀況。

目及處光影扭轉昏花,彷彿隨地是海市蜃樓,鏡花水月,門離自己很近,可是走出去的時候,步伐虛浮到連自己都感到吃驚了。

身後那座古樸沉澱著無數歷史與泣歌的府邸被徹底留下了。

杜蘭唯一能帶走的只有他自己。那些人和事像是化作了過眼煙雲,像是沙漏裡的沙,紛紛從他指間溜走。以前執著的,現在都已經無所謂了。他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他甚至過了很久很久才想起來,自己忘記了跟西摩爾道別,

跟哥哥長得那般肖似的人,布朗特家,乃至全世界,一輩子都不會再有第二個了吧。

還有那個叫做修亞的年輕人,不知道為什麼,像是故意希望別人給他安上游手好閒無所作為之類的形容詞,似乎甘願當一塊不起眼的陪襯布落在別人後面。但是,杜蘭看得出來,這個男人的野心決不會比任何人小。

通常,這樣的人要麼成就一番偉業,用殘酷的美名包裹自己;要麼會是卑鄙無恥的小人、暴徒。兩者的區別基本上只有成功與失敗。

現在他還管那麼多幹嘛呢?

總之……

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