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就是啦。我這幾天都跟傑夫在一塊。嗯,他家的房子跟我們差不多大,就是看起來新一點,還有座種滿玫瑰花的庭院,院子裡有個小水池。可惜這些都是我聽他說的,我都沒來得及去他家玩呢。」
「傑夫是誰?」這個陌生的人名令他蹙起了眉頭。
「就是傑夫。」
「我是問……」杜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強自鎮定下來,語氣輕鬆,「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他是個小孩或是大人?」
「呃…當然是……跟我差不多大了。」約翰說,「因為他說我是唯一一個知道他姓氏,卻沒有任何反應的人,所以他就決定跟我交朋友了。」講到這裡,他有點惴惴不安地抬眼,「不過。傑夫跟媽咪是不能比的。」
「姓氏?」
「他說他叫,天啊,那個名字太長了,中間摻雜的多半是他家長輩的名字。比如阿雷納斯啦、菲什麼啦,我記得開頭的是傑夫兩個字,最後面的是布朗特!」
杜蘭感到一陣陣的目眩,可怕的頭暈症狀,不得不如同溺水者般的大口喘氣起來。許多雜事堆積到面前,看似沒有關聯,實則形成了蜘蛛網似的密切聯絡。他的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面色蒼白,幾乎像個剛死不久的人那樣。
「媽咪,你怎麼了?」約翰焦急地問道,「你的臉色好難看,是我又惹得你不高興了嗎?對不起,媽咪,對不起。」
杜蘭用手支住了頭,不知道想些什麼,雙眼空茫地看向門邊。
死寂到彷彿吞口水的聲音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其實他也明白自己一直以來都生活在類似於自暴自棄的狀態中,而這個狀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說不出來,連他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離開這個城市時心如死灰。
那段時間覺得雖然活著沒多大意義,但既然答應了哥哥那樣,就要確實地做到才可以。
不能再次攪進那潭渾水中。
不能!
杜蘭伸手環住了約翰的背,隔著衣物感受到這具軀體所帶來的暖意。那頭絨絨的紅頭髮擦過他的下巴,圓溜溜的眼珠子裡充斥自己的倒影。儘管難以相信,杜蘭卻得承認,他漸漸喜歡上了跟這孩子在一塊的時候,約翰的活潑、機靈、積極向上的性格,喚醒了他對童年剩餘不多的美好的印象,總算讓他的心靈有所慰藉了。
「反正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約翰,你還想在伯尼坦幹什麼嗎?」
「沒有,我知道大哥不在這裡。也許他根本不在這個國家。現在我已經明白了,你只是為了不叫我胡思亂想,才那麼說的吧。」
「那我們就回去吧。」
「好。」
杜蘭漾起輕淺的笑意,剛想拉著小男孩的手同時站起身來,就聽到門吱呀一聲開啟了。
出現在門外的人是託利,面上本來高高興興的,當看到約翰的時候,頓時瞪圓了眼眶失聲喊道:「啊!你這死小鬼要回回你自己家,幹嘛來我家!!」
「傻大個!」約翰揪住了眉頭,「亂吼什麼呀?」
「你們怎麼了?」杜蘭問道。
「還不是那樣嗎。我發誓我除了燒了那隻笨狗的皮毛以外,什麼事兒也沒幹。」約翰不屑地撇了撇嘴,一手捏著杜蘭的手,一手指向傻眼的託利,活像示威似的說,「結果他為了這點破事,追了我整整三十六條街,害得我連躲都沒地方躲,全城都是這傢伙的眼線!」
「然後你跑進上區去咯?」
「沒錯,但我進去之後遇到了傑夫。他在上區好像挺有名氣的樣子,不知道,大概不是因為他個人的原因。總之我們平安無事地出去了。」
「你還有臉皮說哇!」託利快抓狂了,「住嘴,明明就是你把大黑燒死了,還說只是傷了它的皮毛。你倒是給我找一隻被你燒掉毛還能活的狗啊!」
「小夥子,稍安勿躁。」
杜蘭的聲音像是大冷天的一桶冰水,嘩地澆滅了託利的火氣:「別再糾纏這件事了,我已經教訓過他了。」
這是護短!這是赤/裸/裸的護短啊!託利一愣,接著是目瞪口呆,考慮到面前的人是自己的主顧,況且老爹警告過自己絕對不能招惹的,加上那1000金幣的面子上,不得不含淚嚥下了這口氣。只是用鋒利到能殺死人的目光削向約翰。
約翰翻了個白眼,開啟了全方位結界防護似的,對濃厚的殺氣無動於衷。聽到杜蘭出言維護,表面淡定自若,內心卻有些莫名的甜味。
「待會還有客人來,」託利說,「混——!哦不,小鬼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