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大人要走了麼?”
“嗯。”
夜奈見他好像臉色不太好,“不等了麼?”
“不等了,時間不夠了。”
夜奈又問:“要是神上回來了,需要小的給帶什麼話麼?”
萬海思殤腳步一頓,星目深邃如夜,“如果他能趕得及的話,就跟他說三天之後的晚上,黑寡婦地界小客棧裡,我等他。”
也不知好玩兒還是怎麼的,萬海思殤走了的第三天後,凌星迴來了。一臉的疲憊,倒在床上就睡。
晚上夜奈回來聽守宮妖說神上回來了,腦海裡忽然閃過萬海思殤臨走前那雙眼睛,心裡沒由來一抖,也不知為什麼。人家堂堂魔神,還由得著他來擔心麼?但還是忙不迭的進了內殿,將萬海思殤的事兒跟凌星一一說來。
凌星本來疲累不堪,打算先睡個三五十年的。要知道虛天一日,猶如百年,再加上他剛從虛天探知了一些事,可謂心神俱疲。但一聽夜奈說的那麼嚴重,又看已到了時辰,翻起身匆匆前去赴約。
黑寡婦地界,小客棧。
夜色沉沉,星月光輝少有,只有暈黃的燈盞高掛樓閣,燈光灑下來,落在溫泉池畔,於水波中一圈一圈的暈開。凌星走進去的時候,就看到萬海思殤靠在池邊,一臉深沉的樣子。
聽到聲響,萬海思殤抬頭望過來,漆黑的眼睛裡也被燈光染上一層暖黃。看到柱頭上斜靠著的紅衣男子,萬海思殤臉上沉鬱的神色消失不見,換成了不滿。
“你終於來了。”然後別過頭去,身子卻動也不動,依然姿態倨傲而高貴的靠著岸邊,露出結實光滑平坦的胸膛。
凌星走過去,在岸邊坐下,腳泡在溫泉裡。
“讓萬海兄久等了,真是對不住呢。”
感覺到他的不對勁,萬海思殤斜斜的瞥他一眼:“你怎麼了?怪怪的。”
凌星嘆氣:“哎,你不知道麼?我不舉了誒。”
“是麼?”就為這個?萬海思殤有些不信。
凌星點點頭,眼睛望著對岸的水波一上一下的浮動,池中一片紅色的楓葉隨波逐流,很是無力的樣子。
“凌星。”萬海思殤忽然拉著他的衣衫。
凌星迴過頭去看他,“嗯?”
“你宮裡那位心頭血是怎麼回事?”
凌星臉色一僵,隨即又緩緩笑了,道:“就那麼回事了,閒來無聊唄……”
“無聊?無聊就就掏心頭血?”
“啊……反正嘔出來了,不用白不用嘛。”凌星說的輕飄飄的,好似沒什麼關係。“誒,你找我到底什麼事兒啊?喂——”
他坐在岸上,忽然被萬海思殤一把扯進水裡。
“你給我說清楚。”萬海思殤瞪著他,“什麼心頭血?”
“呃。”凌星有些不好意思,抹一把臉,衣服溼透了,乾脆脫了吧。
“四百年前有一天嘔了一口血,聽太上老君說我這老鳳凰身上掉根毛都是寶貝,連眼淚都是眾仙爭相得到的絕品。那心頭血肯定更值錢了。再說……”凌星邊脫衣服邊漫不經心的說著。
萬海思殤直直的盯著他的臉,覺得怎麼看怎麼欠扁。
“鳳凰啼血,必有大災……”說到這裡凌星忽然口一頓,瞟了萬海思殤一眼,見他直勾勾的盯著他,將手裡的溼衣服砸在萬海思殤臉上。繼續說道:“雖說我咳血是我自己的毛病,但畢竟寓意不好。於是我將那心頭血化作夜奈,想著萬一將來大災來時,留一條化解之道。”
將臉上的衣服抓下來,扔到岸上,萬海思殤臉色很難看。
“鳳凰啼血,必有大災。或許還真說對了呢。”
“嗯?”凌星走到萬海思殤不遠處,靠著池岸坐下來。
萬海思殤扔給他一杯酒,凌星接住。
“我這次找你來,就是有件事兒要跟你商量的。”
“你說。”
攢著眉,萬海思殤思索了一會兒,開門見山:“我的輪迴之期到了。”
12輪迴之期
黑寡婦地界幾乎沒有天日,是太陽和月亮都照耀不到的地方,終年黑暗。總是點著小黃燈籠,走到哪裡都是暈黃的亮光,昏暗的感覺。
一間小客棧的後山溫泉池裡,兩個男人在泡溫泉,小黃燈籠暈黃的光貼在他們光裸而結實的肌膚上,清晰可見對方勻稱修長的四肢。
“我的輪迴之期到了。”
萬海思殤看著上身趴在岸邊,腰身以下泡在水中的男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