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我今天又去看過你爺爺了。不對,那傢伙又是你爺爺,又是你侄子,搞得我現在也好混亂……總之現在好像是那傢伙把你給藏起來了。這也太奇怪,既然要藏。當初又為什麼要留下地契,讓你找到玄井公寓裡面來?”
他又貼了兩片樹葉,接著嘆了一口氣。
“難道是因為他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覺得太不靠譜,所以不放心把自己的叔叔兼孫子交出來?那隻要你回來。我答應你一定打起精神來做人。再不睡那張破門板,也不把衣服隨便丟進紙箱子裡。但凡是你看不慣的破爛都扔掉,但凡是你喜歡的都買回來……咱們人模狗樣、滋滋潤潤地過一輩子,這還不行嗎?”
白秀麒當然不可能回答他,甚至連一丁點兒動靜都沒有。
江成路苦笑了一聲,又將手輕輕地按在白秀麒的胸口上。
“只要你回來,我發誓一定不會再讓昨天這樣的事再發生哪怕半次。我可以分給你我的力量,教你我所知道的所有的東西,為你建造一座比這個城市還大的壺天……只要你回來,你快點回來吧。”
可惜,他手掌下面的那顆心臟,始終沒有一絲跳動的跡象。
葉片很快就貼完了,江成路又從水桶中取出沾溼的紗布覆蓋在白秀麒的身體上。一切都做完之後,他直起身來重新打量自己的“作品”,忍不住又苦笑了一聲。
“這樣看起來你好像荷葉包著的叫花雞啊,被你弄得有點餓了怎麼辦?”
說著,他又俯身湊到了白秀麒的唇邊,喃喃自語:“偷吃一下,不會被人當做變態吧。”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帶著一絲偷偷的期待輕輕落下,可惜並沒有漾出一星半點的漣漪。白秀麒的嘴唇依舊是如此冰涼,和臉頰一樣白得毫無生氣。
像是要將自己的體溫傳遞過去,江成路用雙手輕輕捧住了白秀麒的臉頰,與他以前額相貼。就這樣靜默了一兩分鐘,江成路總算是又放開了白秀麒的腦袋。
“哦對了,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今天把你爺爺的墳給拆了?別緊張,墳裡頭沒有骨灰……呃,沒有骨灰你才應該緊張才對。總之,你的爺爺肯定不是什麼普通人,看,他在墳墓裡留下了什麼……”
說著,他就取出了那柄殘劍和書頁,先是在白秀麒的眼前晃了晃,接著自己也在白玉臺邊坐了下來,
“真是太奇怪了,這明明就是你那把絕電劍的上半截,怎麼會出現在你爺爺的墳墓裡頭。想不想知道‘絕電’上頭究竟還有那些字。你等等,我念給你聽。”
江成路低頭撫上殘斷的劍刃,找到了鐫刻在上面的剩下六個字:“敕律紫垣,斬風……斬風絕電?”
他停頓了一下,感嘆:“聽起來真是威武霸氣呢,這會是你以前用過的嗎?小白也有霸氣的時候,想想看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白秀麒還是靜靜地躺著,不對他的調侃做出任何的回應。江成路自己傻乎乎地笑了幾聲,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放下劍刃拿起那疊信箋。
信箋有點舊了,從顏色和樣式上來看很顯然並不是最近幾年的產物。有了前一次在浮戲山頂的發現,江成路很快就確定了這也是出自白秀麒爺爺白沭的手筆。
不再是畫稿。也不是什麼家常的書信或者檔案內容。江成路翻動著這些圖文並茂的紙張,表情從好奇很快轉變成了驚愕。
怎麼會……原來。真相居然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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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麒,阿麒……”
冥冥之中,白秀麒聽見了有人在呼喚著自己的名字。
是誰?這個聲音似乎很熟悉,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他勉強地睜開雙眼,卻發現眼前是一團令人不安的漆黑。
他動了動手和腳,似乎有感覺,又似乎沒有。黑暗和虛無剝奪了形體存在的意義。他覺得自己現在好像是一隻形狀不定的透明水母,漂浮在幽暗的深海世界裡。
“阿麒。”
那個聲音還在他的耳邊呼喚著,沉穩而溫柔,一點點地喚醒了白秀麒心中一種十分懷舊的感覺。
是的……他突然記起來了。雖然聲音的感覺聽上去年輕了不少。但是這種語調和特有的稱呼,只可能是一個人。
“爺爺……爺爺!”
白秀麒張嘴高呼,卻驚愕地發現自己沒有辦法發出哪怕半點的聲音。
不過他耳邊的那個人,卻顯然聽見了他的回應。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