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青龍皺著眉頭走來，手上揪著某隻敢怒不敢言的大白虎長長虎尾，帥氣得像是剛從山上打虎歸來的武二郎。緊接著，給了那大白虎一個華麗的過肩摔，青龍拍拍手中莫須有的塵土，指著朱雀道，「去，搞定那隻鳥。」

白虎搖了搖有些犯暈的腦袋，沒有如浩宇所料的對青龍發飆，而是當真乖乖的上去，手口並用的把那隻肥鳥從土堆中扒拉出來，撕拉成了好幾段。這是浩宇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親見這麼血腥的「殺雞」手段。他有些反胃，特別是見到白虎化作人型後，掂著個赤紅的珠子走過來。

「你要幹嘛？」浩宇有些害怕的後退了兩步，長長的脖子努力往後縮著，像是準備縮到龜殼裡去。

「讓你恢復全部力量。」青龍代替白虎開口了，還沒得浩宇說出個「不」字來，他就一把奪過赤紅珠子猛的塞進了浩宇閃避不及的嘴巴里。

「吼──」一瞬間，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浩宇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燃燒，疼痛讓他失去了理智，不斷的在地上翻滾身體。可這都不算完，浩宇覺得他有些像是受到了基因重組之類的歷練，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在瘋狂的收縮改變，並伴隨著一陣陣的劇痛。

思緒被疼痛全面侵佔，眼睛被淚水糊住了，視野也失了焦距……就在浩宇以為他會被疼死的當兒，一個溫暖的懷抱把他拯救了出來。溫暖的身體包裹住他，帶著熱氣的安撫從對方的手掌一點點進入到他身體。

安心，來得如此輕而易舉。

張大了嘴，浩宇努力呼吸著新鮮空氣，就像溺水者獲救後那般，瘋狂的感受著重歸人世的美好。

「浩宇……」輕輕的呢喃順著他微張的嘴流淌了進來。

浩宇覺得身體懶洋洋的，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舒坦。剛還疼痛難耐的變化，現在竟覺得不過是長指甲生頭髮那般尋常了。這就是契約的力量麼？浩宇有些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用不太清透的眸子打量著正在親吻他的墨。

是的，墨終於完全恢復了，可以自由的穿梭於妖魔界和虛無之間，再不用藉助赤翎的幫助來消滅朱雀，因為浩宇已幫他辦到了這一點。

「墨……」有些委屈，有些不甘，有些殘餘心底的記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這麼被一吻給喚醒了。浩宇直到這一刻，終於真正把自己的真正身份弄明白。原來，他本就是屬於這片天地的一份子，這黑虎，是他愛了一世的男子。

天！他直到此刻都不敢相信，他竟然會愛上一個男子。

可是莫名的，他卻覺得並不噁心，也不違和，就像源自骨血中那般自然。

「浩宇，我的浩宇。」墨的記憶也是殘缺的，他施過兩次禁術，自身必將遭受九九八十一次轉生苦難。那麼多次的輪迴，那麼多次的烈火重生，就算再多再深愛也沒了蹤影。他只依稀記得自己的使命，是要回到虛無，徹底把朱雀消滅，可並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堅持，支援這種堅持背後的真正原因。

他虧欠玄武，憎恨朱雀，埋怨青龍，嫉妒白虎……可是，他沒有愛。事實上，一直以來他都沒有愛過。或許曾經有過，但是他已經不記得了。作為虛無之王，他經歷太多太多，他的情愛也比其餘四獸淡漠。

而這一世，這個小東西，卻是他慢慢愛上，慢慢感覺到那種重要性的。

「墨……我……我真是玄武麼？」浩宇抬起手，驚喜發現自己恢復了人型。想到稍早在石壁上見過的形貌，心頭有些憋悶。再看到面前這個男人的臉，合上那些亂七八糟的過去，他又有些不滿了。剛還想明白了自己對墨的情誼，這會兒又覺著著實難受，為毛兩輩子自己都要趕著上去用熱臉貼人冷屁股啊？浩宇不淡定了，本是撐著墨胳膊的手翻轉為抓，使勁的就差沒揪掉一塊肉。

微微皺眉，墨不喜歡看到他寶貝的這個表情。

他覺得，他的浩宇應該是愉快的，傻傻的，或者奇怪兮兮的，卻不能是這麼不愉快的。

「你是我的浩宇。」親了親他的額頭，墨搖搖頭，否認了浩宇的「身份」。是的，若浩宇不是浩宇，只是玄武，他這輩子也不會對他有感情。

「墨，爹爹他們還好麼？」聽到這個答案，浩宇心情好了幾分，蹭蹭墨的脖子，開始撒嬌。

「好。」點點頭，摸摸他的腦袋，墨開始檢查著他身上的各處傷口，一點點的施與法術為其治療。

「墨，我們……以後都要呆在虛無麼？」其實浩宇是想問，他們是不是需要分開來，可話到嘴邊又有些說不出口了，生生換了個差不多的問題來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