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嚴冬,一些常綠的松樹都選擇的暫避鋒芒,掉光了所有的樹葉,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黑暗下,就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鬼怪。
葛雲帶著大家連續換了三次方向,身後的嘈雜聲卻一直沒有遠離。
此時,大家已經非常確定,他們已經被發現了。
天齊邊跑邊問葛雲:“怎麼辦?”
葛雲看了看反著月光的雪地,四周的景象幾乎全都差不多,不站在高處很難分辨方向。葛雲再次變換了一個方向,說:“跟我走。”
大家緊緊的跟上葛雲的腳步。
身後的嘈雜聲好似慢慢的在拉近了。
忽然,葛雲猛的停下了腳步。好幾個因為剎車不及,跑出去七八步才停住。
大家疑惑的看向葛雲,衝得最遠的華亮更是納悶的問:“怎麼了,葛大哥?”
葛雲在空氣中仔細的嗅了嗅,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奇特的香味?我感覺很熟悉,但卻一下子想不起來……”
華亮很無語,他說:“管他是什麼香味呢,我們還是快走吧,如果真被狼群追上就完蛋了。”
葛雲直覺告訴他這個香味很危險,可又怎麼都想不起來危險在哪裡。聽到華亮這麼說,也覺得不能因為自己一個猜測而耽擱時間。
就在葛雲剛下宣佈即刻離開時,天齊突然大喊一聲:“大家都不要亂動!”
天齊的喊聲裡焦急中又帶上了驚慌。
順著天齊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朵嬌豔的紅花開在森林中,那香味好似就是從那邊散發出來的。周圍是枯敗的樹木,而這朵花卻開得鬱鬱蔥蔥,在黑暗中泛著盈盈的玉光。
看上去如夢幻一般。
可是,與這夢幻截然相反的確實那花周圍堆著的累累白骨。
稍有資歷的獸人在看到這朵花時,瞳孔驟縮——嗜血藤蘿。
這是介於植物和動物之間的一個品種,它食肉,卻無法移動。方圓五百米都是他的狩獵範圍,長長的藤蘿可以將遠處的獵物拖到本體處,然後在地下的主體內消化掉。他的習性和他的名字一樣,血腥暴力……
葛雲都覺得神奇,真不知道是說他們運氣好還是運氣差。竟然接近嗜血藤蘿如此近的距離,而沒有碰到它的任何一根觸鬚。
天齊快速的說明了一下他們現下的狀況,然後即像安慰別人又像安慰自己似地說:“好吧,同志們,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被對面這個變態的愛裝嬌弱的傢伙發現的同時離開這裡,至少五百米!我數一二三,大家一起原路返回,膽大心細。”
“一。”
“二。”
“三。”
於是,森林裡出現了很搞笑的一幕。
十幾個獸人,四腳著地的沿著自己的腳步倒退著走路。
知道嗜血藤蘿的獸人不敢大意,聽了天齊的恐怖解說的獸人也不敢大意。沒有人走錯,也沒有人敢走錯。
錯一步,連累所有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們離那朵鮮花越來越遠,眼看就要離開對方的狩獵範圍了。
沒有人走錯一步。
可偏偏,就有一根藤蘿莫名其妙的稍稍移動了一個地方,就像熟睡的人自然的翻了個身一樣。它隨便動哪一個都沒關係,可就是動了楊柳腳下那一根。
楊柳躲閃不及,一腳踩在了藤蘿上。藤蘿上有刺,刺上有毒,被紮了的楊柳只覺得像被蚊子咬了一口,隨後就麻麻的沒了知覺,身體也覺得軟綿綿的沒力氣。
原本就很寂靜的森林變得更加寂靜,大家都被這一變動嚇傻掉了,有零點零五秒的空白時間。
就像捅了馬蜂窩一樣,安靜的蟄伏在地上的藤蘿全部甦醒了過來。
葛雲狂吼一聲,“快跑!”
大家被吼得下意識的開跑,努力避開那些纏過來絞過來抽過來的藤蘿。因為本就已經快離開對方的狩獵區了,所以大夥兒在捱了幾鞭子抽打之後都有驚無險的逃了出來。
他們眼睜睜看著叫他們快跑的葛雲轉身朝楊柳跑去。天齊立刻又想反身進入去幫忙,卻被好幾個獸人攔了下來。
天齊:“你們讓開!你們想幹嘛,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嗎!”
七夜快速說:“我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殺死,但你這樣莽莽撞撞的衝進去不是救人而是自殺,難道你想隊長再多救一個人嗎!”
葉子:“嗜血藤蘿雖然兇殘,但他沒有眼睛。我們撿石頭朝他的藤蘿上扔,擾亂他的觸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