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心了。
唐寧把齊悟扶到旁邊的椅子上,用手梳理著他一頭柔順的長髮說:“三年多了,頭髮都長這麼長了,齊悟,我幫你把這頭髮剪了吧。”
齊悟:“不可以!”
“咔嚓”
唐寧拿起工作桌上的一剪刀,把齊悟耳鬢的一小撮頭髮剪斷了,掉落在地上的頭髮迅速枯萎,變成灰黑色的頭髮幹,而齊悟頭髮的斷處正往外沁著黑色的液體。
唐寧驚慌地放下剪刀,拾起那一小撮頭髮說:“為什麼會這樣?”
齊悟苦笑了一聲,說:“不用擔心,傷口會自動癒合的。小唐寧,你害怕了嗎?我是被抓來當試驗體的,當初那些人在我身上紮了不知多少針,打了不知多少種試劑,最後還把我鎖在溶液箱子裡,我就變成這怪物的模樣了!我身上無論是頭髮還是血液,離開了*就不能儲存多久。”
唐寧搖搖頭說:“齊悟,你別這樣說自己,這不是你的錯,而且你身上有50%的基因鎖,你是所有人當中最沒可能變成怪物的,相比起來我們才是怪物呢!”
齊悟:“基因鎖?”
唐寧:“嗯,一種能夠抑制喪屍病毒的東西,它活在你的血液裡,是石應雄研發的,可惜他為了找你,在路上被喪屍殺了。”
齊悟打斷道:“別提那個人渣。”
唐寧:“可是他是你的親爸爸,他為了你死了。”
齊悟轉過身,神情嚴肅地對唐寧說:“我的爸爸叫齊莊,我的媽媽叫張秀,這你都認識的。小時候,你星期天過來我家玩,我的爸爸都會帶著我們兩個一起去遊樂場,我爸爸還會給你買雪糕和氣球,但他卻不會買這些給我,除非我主動要求他。他還會給我零花錢買糖果,雖然他很清楚我從來不吃糖果,愛吃糖果的人是你。”
“我還有一個小姨叫齊穎,她很年輕的時候就離婚了,但她卻守了20多年的活寡,還鬧過無數次的自殺,在我的童年記憶裡,就是父親撞開小姨家的門,揹著還在滴著血的小姨跑下樓飆車去醫院,然後媽媽丟下一句‘早點睡’就反瑣了家裡的大門,跟著爸爸匆匆離去。每到那樣的夜裡,我就會覺得很孤單,很難過,如果那個時候我看見旁邊房屋的大廳燈仍亮著,就代表你爸媽仍在上夜班,家裡只有你一個人,雖然這樣的時候還佔了大多數。然後我會跑到陽臺上叫你的名字,我家的房子就挨著你家的房子,你房間的陽臺剛好跟我房間的陽臺是同一個方向的,中間就隔著一條巷子,我知道這麼晚打擾你睡覺是不好的,但我就是忍不住。”
“每次我喚了你兩聲,你就會立馬跑出來,連給我猶豫的機會都沒有,你還特愛披著一張薄被子出來,那樣子可逗了,然後我們兩個就在陽臺上吹著風,隔著一條不足一米的巷子,倚在各自陽臺那矮矮的護欄上聊到大半夜,我甚至還能清楚的憶起每一個這樣的晚上,夜空中星星的分部、月亮的圓缺,以及每一次這樣的晚上我們交談的內容。”
齊悟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唐寧說:“這就是我所有齊家人,在這裡面,沒有一個叫石應雄的!”
唐寧默,他猜不到陽光如齊悟這樣的人,也會有如此辛酸的一面,而且他更猜不到,原來在這麼早的時候,自己已經無意中走進了齊悟的心,陪著他一起度過最難熬最脆弱的夜晚。半響後,唐寧強扯著笑容說:“那好,過去的就由它過去吧,我們以後誰都不要再提起了,我先幫你把頭髮紮起來,這樣行動方便點。”
唐寧小心翼翼地把齊悟的頭髮捋成一束,旁邊的工作桌上剛好放著橡皮筋,唐寧自上而下每隔10厘米處便扎一條橡皮筋,待紮好後,齊悟的頭髮便變成了一條長在後腦勺的長長的大尾巴,唐寧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唔,簡潔又大方,可符合齊悟的氣質了。
唐寧說:“齊悟,你別擔心,齊叔叔和張阿姨都是大好人,你出去以後一定能找到他們的。”
齊悟說:“找不到了,他們都死了。”
唐寧:“嘎?”
齊悟說:“當年實驗室的人抓了我的爸爸媽媽,要挾我當他們的*試驗體,我為了儲存我的家人,被逼就範了,可我前腳進實驗室,後腳我的爸爸媽媽就被殺了,因為他們想反抗,想救我,想把事情抖到新聞媒體上!當我知道這件事情還沒來得及表達憤怒時,就被封進溶液箱裡了,三年了,我想他們屍骨也寒了,我卻連他們最後一面也沒見上。”
又是一陣沉默,唐寧頓在那裡,第一次深切地感覺到自己是如何的嘴笨,想和找到的第一個親人好好敘敘舊,結果說什麼都在揭別人的傷疤,這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