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感動。
“太好了,太好了。”
玄黎站在旁邊,看到這樣的情景,眼眶一熱,忍了半天才沒讓淚滑落。
憑藉著模糊的實現,清光在院中努力打量周圍的景緻,和想象中的無多差別,不過就是遠山多了些,人家少了些,門口十來步既是一條溪流,清澈的水自山頂流下,途徑屋外,匯聚到山腳的大河中。
因是早春,土地上萌發了不少盎然春意,卻依舊難以擺脫冬天的寒冷,略顯可憐地紮在土上。
小小的院子佈置得很是乾淨,廚房外邊就是小菜園,另一邊則是水井,井外還有一方平滑的大石塊,看樣子,似乎是用作平時洗衣的。
清光的視線由遠及近,緩慢地將周圍打量了個遍。
“真好。”心頭一暖,他不由笑了。
遠離了塵世的喧囂,所有的愛恨情仇也已過去,放下不該執著的,終可得解脫。若說唯一讓他彆扭的,便只有……
“清光,怎麼穿的這麼少就出來了。”耳邊傳來略帶責備卻帶著濃濃關心的聲音,但見玄黎拿著一件披風走了出來。
多了件披風,身上很快暖了。
清光沒說謝,低頭看了一眼披風,搖著椅子往菜園子而去。
他還做不到就這樣輕易原諒他,卻又難以忽視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可每每存了原諒他的念頭,母親那孤寂而可憐的背影便會浮現腦海,告訴他這個男人曾經做過的事,究竟多麼地不可原諒!
娘,我當如何?
瑤佳又是一天沒回。
回來時天已擦黑,看見不再冒著熱氣的飯菜,瑤佳眸光閃爍,低低道:“我……我吃過了。”
一句話讓等了她一個時辰的玄黎神色微變,她接著又說,“以後不用等我吃飯。”
不再看玄黎的神情,瑤佳快步就要往裡面走,卻在經過玄黎身邊的時候被一把拉住,玄黎的聲音顯得很僵硬,甚至含了慍意。
“你這幾天都去哪裡了?”
瑤佳掙了掙沒能掙開,也沒好氣起來,“和你沒有關係。放開!”
玄黎想起白日裡看到的,心裡一沉,連帶目光也陰了幾分,“是不是去找那個男人?”
瑤佳心裡咯噔一聲。
“你怎麼知道?”下意識的問暴露了她這幾日的行蹤。的確,她是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聽見她簡介的承認,玄黎眼睛眯了眯,“他叫什麼?和你什麼關係?”
“……”瑤佳被他質問的語氣惹得火氣噌噌上漲,用力想要甩開他的手卻失敗,不由大聲道,“要你管那麼多!和你有關係嗎?鬆手!”
玄黎瞪著她,瑤佳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他,卻很快覺得心虛。“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憑什麼?”瑤佳立刻洶洶地質問,“你以什麼立場來說這句話?是以一個成過親有過孩子拋棄過妻子的過來人來說嗎?”
玄黎目光一滯。
原來在她心目中,他已經是這樣一個不堪的人了嗎?
“你們怎麼了?”清光推著輪椅緩慢地過來,依舊模糊的視線只能捕捉到他們對峙的身影。
玄黎手一鬆,趁此機會,瑤佳飛快甩開了他的手,往清光而去。
“外面冷,你怎麼就出來了?”她推著清光往屋子裡去。
看似厭惡的轉身,只有瑤佳知道,她在心虛,從而逃避。
玄黎剛才的目光,叫她沒來由地心痛。很奇怪的感覺,有報復後的暢快,卻也有痛苦。她說不上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情,只知道不知從何時起,只要看見他,心就難以遏制地疼著,夢境也變得複雜奇怪。
總能夢到一個女子的背影,想靠近卻怎麼也接近不了,遙遠一聲嘆息,漫天的桃花紛揚而下,將那背影模糊,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輾轉反側,幾乎是一夜未眠,瑤佳早早起床,趁著清光和玄黎還在熟睡之際,悄然走出房門。卻不知,一夜無眠的,不止是她。
望著被輕輕闔上的院門,玄黎站在窗後,慢慢握緊了拳,目光追隨著快步離去的人兒,直至看不見。
“站在這裡,就能挽回一切了嗎?”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清光掀開簾子過去,開啟了屋門,籬笆外哪裡還有瑤佳的身影,她早就走遠。
玄黎鬆了送拳,“我……我……”連說兩個我,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彷彿有什麼堵在喉嚨口,叫他滿腔話語逼得無話可說。
清光冷眼看著他,“懦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