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被天道眷顧的神獸卻在洪荒中便死去了,連點傳說都沒傳下來。
於是他們便再沒對手了。日子也平淡下來了。
華服美食,他當然也是愛的,可漸漸的,人世間所有的美食都吃了無數遍,膩歪的不想再看到;再精細的繡紋,再精巧的器具都覺得理所當然,這日子過得便也沒什麼意思了。
不苦,可也就只是不苦而已。
直到被敏特性家族的人偷襲,雖然有被人冒犯了的憤怒,可久違了的熱血再次席捲,也讓他有些……興奮。
之後就見到林子軒了。
最初是怎麼想的呢……大概是覺得,一方面可以藉著這個小孩讓自己恢復,另一方面也可以跟著這個孩子再從頭奮鬥一次。至於恢復實力就解除契約什麼的,他想都沒想過,不為什麼,這個孩子的一生,對他來說實在太短暫了,與那些帝階鬥師沒什麼區別,就當他利用這孩子而給他賠償好了。
可……或許是契約的力量太強大了,總之,他沒法做到不在意這孩子。對著這個孩子,他生不起氣來,卻總是覺得喜悅。而他有多久不知道喜悅是什麼感覺了?
他看著這孩子一點點長大,陪著這孩子走過每一步,看他的實力一點點精進。後來他甚至會為這孩子一點點進步而感到高興,卻不是因為自己距離實力恢復又近了一步。他也學會了隨著這孩子喜怒,心疼他受的每一點委屈。
可……這還是個孩子,他可能會為了在白墨眼裡“微不足道”的小事心緒起伏,而白墨居然也會理所當然地跟他一起注意這些小事,或悲或喜。
多麼神奇。
這孩子帶給了他多少新奇的體驗。
心疼,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情緒。四大帝獸幼時常會受傷,可他們不會心疼彼此,因為在他們眼中受傷是理所當然的。他們只會靠在一起互相舔舐傷口,待到下一次戰鬥的時候堅定地站在彼此身邊。可他卻沒法接受這孩子受一點傷害,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開始他覺得這是因為契約,後來待到林子軒對契約的掌控力越發地強,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抑制自己不開心的情緒透過契約傳送給白墨。這時候他才發現……只是看著這個孩子皺眉,他就恨不得毀掉讓他蹙眉的人或者物。
多少年來的高處不勝寒讓他萬事隨心,便隨心地寵著這個孩子了。私下裡給他出氣,遇到事不顧情理地站在他這一邊……他甚至恨不得這個孩子能夠永遠地跟他呆在一個看不到別人的地方,沒人能再傷到這孩子,也沒人能見到這孩子。
佔有慾來的這麼理所當然。
漸漸地,這孩子終於長大了。可在他眼裡,這孩子除了眉眼漸漸舒展以外,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需要他好好保護在手心裡的。然而他的心緒,他的呼吸,他的一切都會被這孩子的一顰一笑牽扯。
於是他便認定,這孩子屬於自己了。
似乎一切都顯得那麼理所當然,這孩子理所當然地同意他的一切要求,哪怕再過分再不合常理。他本以為這樣自己就會滿足了,可……多少年過去了,他笑一下,自己依舊會感到喜悅和驚豔,一如最開始的興奮與躁動。時間不再顯得漫長無望,每一天都那麼珍貴。哪怕看了這麼多年,他依舊看不厭看不膩,曾經對其餘東西的厭倦疲憊從來沒在他們之間出現過。他只需盯著這孩子的眼睛,就能看到世界上最絢麗的美景,只需聽到這孩子說話,就能聽到世界上最美妙的樂曲。
——不,美景和樂曲怎麼與這孩子相比?
就如現在,懷裡這一小團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能引起他心底最深處的波瀾,湧動著讓他渾身舒適快意。哪怕只是想到自己被他需要著,就能感受到心底的饜足和喜悅。
他再次低頭在懷裡糰子的臉上親了一口。他何其幸運,能得到一個機會參與這孩子沒有他的幼年。對他來說,林子軒驕縱的小脾氣和軟嫩的需求以及依賴都這樣的……彌足珍貴。
林子軒卻被白墨親的有些不高興了。他算看出來了,白墨根本沒為他變小了鬱悶,逗弄他玩的挺開心的。他擺弄了一會兒自己的手指,最後不高興地偎在白墨懷裡等他給自己找衣服。
白墨找了一圈,最後也沒找到合適的衣服。不是大小不合適,事實上有好幾個農婦看林糰子玉雪可愛,當即表示可以給他改一套衣服。可白墨摸摸料子,想到林子軒的面板要親密接觸這樣的質地,直接放棄了。
而林糰子已經極為不耐了,不止不搭理白墨,還自己委委屈屈地坐在一邊,噘著小嘴,小腳丫一晃一晃地在床沿邊擺著。
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