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軒明白地聽出了荀即的意思,識相地沒說他對白墨留下不滿,而是裝作一臉不經意地問白墨,“墨墨,你不跟我回去?”
林子軒話剛出口,荀大師眼睛一瞪,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把林子軒吃了似的,絲毫不顧形象地開口就罵,差點噴了林子軒一臉口水星子,“白虎大人今天跟我在可房住!你個小輩……”
白墨在荀大師摩拳擦掌馬上就要開始跟林子軒撕逼的狀況下猶豫了一下——主要是荀即伺候他的確比林子軒精心。
倒不是說林子軒對他不好,但是對夥伴的照顧和對主人的照顧還是有區別的。
但是一想到李雪銀,白墨又覺得不是那麼放心了。
“閉嘴!”白墨哼了一聲。
荀大師的聲音戛然而止,小心翼翼地看向白墨,“白虎大人?”
白墨從他的肩膀上跳到林子軒懷裡,大義凜然,“馭獸怎麼能跟馭獸師分開呢?我跟他回去。”
林子軒好像聽到了荀大師一顆玻璃心碎成粉末的聲音……
但是他高興,非常高興,以至於忘了荀大師還看著,抱過白墨就大大地親了一口。
白墨悄悄翹起尾巴,覺得自己放棄這麼好的待遇有那麼一點值得——不過只有一點!
唉,果然還是小孩子,離不開自己啊!
林子軒生怕荀大師再誘惑白墨——白墨肯定禁受不住——連忙鞠躬告別,“荀大師,我先走了,武器的事拜託您了。”
說完轉身就走,特別利索,白墨一回到林子軒懷裡就恢復懶趴趴的姿勢,愛答不理地跟荀即揮手,“明天見了。”
荀即在後面嗎咬牙切齒,恨不得給林子軒後背盯個窟窿出來。
不知道林子軒是不是有所察覺,回頭看了荀即一眼,這才轉身出去。
門口被白墨衝進去嚇得半死的僕人哆哆嗦嗦地站著,見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抱著那隻看起來很萌但是他恨不得掐死的小貓安然走出來,心下稍定,但還是猶豫了一會兒才走進房間。
他輕輕敲門後,開門走進去,“大師,您有吩咐嗎?”
他跟著荀大師很久,從荀大師在鑄造界初露頭角就一直在荀大師身邊跟著,不然也不敢沒聽到主人吩咐推門就進。
因而他察覺了一絲不對勁——荀大師的呼吸聲比平時粗重很多。
他有些擔心地抬頭看,看見荀大師抹了下額頭,“沒事,今天晚些大概還要有晚宴,我先去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
僕人在荀大師身邊這麼多年,雖然不算圓滑會說話,但很會看荀大師的眼色,聽了這句話,默不作聲地退了下去。
荀大師默然地看著他退出去,一口把茶盞裡的冷茶喝光,心中的驚駭恐慌才漸漸退去。
那個眼神……那個印記……
荀大師自認經歷頗豐,但這一生中最讓他毛骨悚然的事也就只有兩雙眼睛,只是現在變成了三雙。
那種森然凜冽、剖開萬物且無處可逃的眼睛。
荀大師被嚇成那樣,白墨自然不是毫無所覺,但是他也沒說什麼。
畢竟麼,這事可大可小。荀即年紀漸長,心眼卻不健全,把別人馭獸留下來這種事,跟圖謀不軌沒區別了。別說荀即以後還要在林子軒手下吃飯,就是沒直接隸屬關係,得罪林子軒這種背景的人也太不明智。
荀即說話那麼不客氣,林子軒一直沒發火,算是涵養不錯的了。
白墨用後腿搔搔耳朵,得意地想,他家小馭獸師果然沒他不行啊。
林子軒心情卻不怎麼特別好。
他被自己嚇到了。
“墨墨,我剛剛那是……”
白墨打斷他的話,“以後就會好了。”
林子軒聽他敷衍自己,不由撇嘴,“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
白墨被他的問題難住了,有點氣惱,“怎麼那麼多問題!”
雖然……的確是沒什麼不能告訴他的,反正遲早都要知道。但是被堵了一句就是不高興,白墨大爺在內心氣哼哼地甩了甩尾巴,如果林子軒想知道什麼他就告訴他什麼,他白墨大人也太沒面子了。
林子軒知道今天是問不出來了,乾脆換了個話題,“我什麼時候能長高?”
白墨一下子想起荀即說林子軒時小矮子的事了,剛剛的氣惱煙消雲散,開始捂著肚子笑成一團,笑著笑著忽然冷了下來。
林子軒都覺得後背一股涼風,打了個哆嗦,“怎麼了?”
這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