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綰未系披散在身後,其中隱隱夾雜著別樣的光芒。兩隻瞳色也變得不同,一隻是妖冶的紅,一隻則是深邃的暗藍,紅的熾熱如火焰,藍的幽冷如夜空。瞳仁非同一般的細長顯得很是詭異,似乎見不到底。忍裟心內驚詫無比,他竟然是異瞳?
這樣的銀修,霸道妖魅妖異,更加偏向於一只妖物的特質。
“妖氣。”正一臉悠閒看風景的屠音突然表情大變,冒出這樣一句。
鴻月沒聽懂,小心問道:“大人,您說什麼?”
“他把一切都說出來了,那個蠢貨!我就知道不該相信他!他遺傳了他那個蠢爹所有的愚蠢!”屠音憤然地拍了一下桌子,桌子瞬間粉碎成沫,隨風飄散,把鴻月驚得往後退了兩步。
“我們走。”接著屠音轉身就走:“希望還能趕得上。”
“你……你不是火龍妖嗎?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見到這個樣子的銀修,忍裟整個人都傻了。
“這才是我本來的樣子。”銀修捻起自己的一縷發,忍裟看見他的手也變了,有著又尖又長的指甲,比起那日現形給忍裟看的火龍妖,更多了幾倍的邪氣。
他給忍裟看紅髮中夾雜的絲絲近乎於黑色的藍:“我是火龍,但並不具有完全的血統,確切的說,我並不止是隻火龍妖。”
“你說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忍裟覺得自己的腦袋又有些不夠用了。
銀修低下頭,猶豫半響方才吞吐著開口:“我母親是隻火龍妖,她與屠音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我的父親……則是天上的一位天兵,所以……我有著仙妖兩邊的血統,只能算是一隻半妖。”
“你說啥?”忍裟被這話驚得往後一個仰倒,他最多隻聽說過人與仙或者人與妖相愛的事情,這仙與妖相愛,而且還有了後代,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銀修緩緩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掩蓋下兩隻異瞳裡的哀傷。事情還要從幾千年前一次仙妖大戰開始說起,那個時候三界之間尚未平衡,兩邊的統治者勢不兩立,於是仙妖兩邊也呈現水火不容的局勢,最後終於爆發了戰爭,那是一場規模很強大的仙妖之戰,前後總共持續了共有千年。
“龍若入妖,則為萬妖之首。妖界一直都是由龍妖統治的,但龍妖一族並不興旺,從中尋找合適的領導者更是很難。當年我母親因為具有火龍妖血統,法力甚是高強,甚至超過她的哥哥屠音,是龍妖一族的佼佼者,幾乎都已經定下將要成為下一屆的萬妖之王。但是,卻遇上了跟隨眾仙誅殺龍妖的,我的父親。”
“他在天上只不過是個天兵,其實法力並不高,位階也並不算很高,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使這樣天差地別的兩個人相遇,相愛,並不惜罔顧天下之罵名,生下了我。但是一切就這樣發生了,他們兩人尋了一處僻靜之地,準備長相廝守。”
說到這裡銀修仰臉望天,總之躲閃著避開忍裟直直看向他的目光:“然而紙裡包不住火,在我不到百歲的某一年某一日,這件事最終被一名仙人發現,我父親被帶回天庭天規處置,打碎仙魂,永世不得超生。而我母親,因了當初很得妖王寵愛,沒有被處死而是被縛於鎖妖塔中,用了仙界特有的法術困住她,令她永不見天日。可那樣的處置方式跟死了也沒有什麼分別,父親的死讓她很難過,而且整個妖族都對他們不齒,連我舅舅屠音也是……她就一個人孤零零生活在那裡,天曉得她在黑暗中受了多少煎熬,受到四面高牆禁錮,如同籠中鳥一般,在孤寂難熬的夜晚,生命一點一滴地枯萎凋謝,卻連死都做不到。”
苦笑了一下銀修接著道:“原本我也是要被處死的,但母親進鎖妖塔之前,將她所有的法力都度給了我舅舅屠音,念及這一點,他不顧眾妖阻攔收留了我,將我撫養長大。那場跨越千年的仙妖的爭鬥一直沒有一個結果,兩邊損失慘重,於是那些仙者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以這件事情為終點,結束了那場長達千年的鬥爭,這種做法實在太可恥了。”
剛剛銀修講述的時候忍裟緘默著一直沒說話,聽到這裡他方才開口:“那你豈不是很恨那些仙人?”
“沒錯,老的妖王退位,屠音繼承了妖王的位置,他告訴我,我至今所遭受所有悲慘的遭遇都是那些仙人的錯,是他們害死了我的父親,令我的母親永受煎熬。”
他嘆了口氣接著道:“我並不贊同我父母的行為,甚至同眾人一樣感到羞恥和厭惡。無規矩不成方圓,自古仙妖勢不兩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個道理他們也應該懂得,卻沒有遵守規矩,越矩生下我。我恨我自己的出生,就像個怪物一樣,我抑制不住遺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