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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內,忘卻痛苦,安靜的死去。”冷雲煙搖了搖頭,“雲彩衣最喜狐裘,她肯縫補肉身,定不會放過黑霧。我與你回去,可我無法確定,是不是還能承得了再一次換魂。”

中年女子備了馬車,與冷雲煙和白霜一道趕回了花開富貴。

回去時,雲彩衣已經離開了,絲線勾勒出了軀體的輪廓,黑霧坐在木桶裡,丁落配製了新藥,新肉攀上絲線快速生長著,大致的容貌已然清晰。

絲線繡入了誓約的符文,這副肉身一旦醒來就將與雲彩衣回雲繡莊。

奶孃扶著冷雲煙走到木桶旁,望著桶裡的人,他嘆了口氣:“你這是何苦?”

丁落搖了搖喝空的酒罈:“他服下延命丹進入酒藥前,就對我說了一句話,他說,一定要讓冷雲煙活下去。認識這麼多年,他難得提個要求,我又怎能不答應。”

冷雲煙看了黑霧好一會兒,淡然說道:“換魂吧,我必須去雲彩衣那兒。”

“現在還不行。”李寂搖頭。

“可是……”冷雲煙看了看黑霧。

“明夜子時,陰氣凝重之際妖氣四溢。”李寂的紙扇輕輕拍了拍冷雲煙的肩,“肉身尚在恢復,你此刻承受不了藥效的痛苦,況且你元神虛弱,怕是還沒換就消散了。”

說著,李寂笑望丁落:“大夫,病人可就交由你照顧了。”

丁落打了一個哈欠,他叮囑白霜守著黑霧,自個拎著空酒罈往外走,隨手拽走了茫然的冷雲煙。

十二個時辰後,冷雲煙服下了丹藥,躺在黑霧身邊。

圓月當空,夜風習習,奶孃站在床邊,很是欣慰,冷雲煙的肉身已能看出真實的模樣。她動動唇,手指在半空畫符,金光騰起,符文圍成環,飄飄揚揚往下落,恰如一場金色的雨。

元神出竅,在金雨中盤旋了一圈,返回各自體內。

冷雲煙雙目緊閉,臉色煞白,嘴角流出汙血。丁落箭步上前,捏開他的嘴,放入一粒金丹。

清晨,黑霧和冷雲煙都醒了。

最開心的莫過於白霜,黑霧醒前,他就一直窩在旁邊親暱地蹭著對方的脖子,黑霧醒後,他更是趴在黑霧身上怎麼也不離開,左聞聞右聞聞,確定黑霧的肉身沒與其他人接觸過,他高興地咬著一條小魚送到黑霧嘴邊。

結果可想而知。

天字四號房一聲悶響,重物撞翻了曲屏,撞倒了屏後的方桌,桌上的茶壺茶杯落了一地。

好酒好菜在天字三號房擺了滿滿一桌,李寂坐上座,一邊坐著丁落和於宿,一邊坐著黑霧和冷雲煙,白霜可憐兮兮地瞅了一眼冷雲煙的位置,坐在李寂對面。

冷雲煙笑了笑,抬手夾了一條魚給白霜,白霜又是感激又是委屈,連連望了幾眼黑霧,依舊不甘心的把兔肉,雞肉,一股腦的往黑霧碗裡夾。

“我很鐘意這隻笨狐狸,你若是不要,給我如何?”冷雲煙別過視線,對黑霧低聲說道。

黑霧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聞聞兔肉又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吃了。

“不回答,我可就當你答應了。”冷雲煙笑道。

黑霧吃了幾塊兔肉,停下動作:“他又不是我的,他要去哪兒,我無權決定,即使你想要,也得先問我們的主人。”

“那就是不答應了。”冷雲煙揚起笑,沒再往下說。

午時,一行人來到了榮富鎮南門,十二輛馬車裝滿壽布排在路邊,雲彩衣仍是披著斗篷蓋住了容貌。

李寂檢視了車上的布匹,將剩餘銀票交給了雲彩衣。

冷雲煙看了看黑霧,他和對方一樣,都披著斗篷,他們的相貌從此將在這榮富鎮消失。他朝著雲彩衣走了一步,卻聽得黑霧說了句:“今日一別便是永別,來世有緣再相見。”

冷雲煙停下步子:“我並不怨你,你也不必覺得欠了我什麼,我命如此,終了,能有一副新生的皮囊,洗滌世間的凡塵,足以。前塵往事不過是過眼雲煙,你若有意償還,他朝回到溪村,在我墳前點一炷香可好?”

目送馬車出了榮富鎮,冷雲煙一言不發地跟隨雲彩衣回到雲繡莊。

雲彩衣返回小樓,錦帛上面的狐狸圖,空缺的位置新增了一隻黑狐,冷雲煙看了眼錦帛,笑了笑,倚在雲彩衣身旁的長椅小憩。

再沒有醒來。

世間的繁華退去,長椅上蜷著一隻瘦弱的黑狐,它神態安寧。

雲彩衣站在一側,伸手輕撫溫度漸漸逝去的皮毛。

守在椅邊的奶孃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