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看,他擺擺手示意狐狸不用再打了,他瞄了一眼於宿,一字一頓:“卑鄙小人。”
於宿毫不在意,一副你肯定會心甘情願回李宅的表情。
於氏婚盟的專屬召喚術,締結契約後可將婚約者召喚到自己身邊的特殊法術,可並肩作戰亦可成功幫對方脫險。法術具備強大的約束力,不僅一生只能與一人締約,直至死亡方可解除,且內含劇毒,除了雙方,不得與他人親暱,否則頃刻中毒身亡。
李寂幼時哪懂那麼多,於宿更不曾提及這是婚盟,稀裡糊塗上了賊船,還以為撿了寶,傻乎乎的笑得開心,只需動動手指,念念咒語,就有人來幫忙,怎麼看都是天大的好事。
後來才得知此生註定孤寂,美人也好,美妖也罷,均與他無緣,至於於宿,拋棄他跑去李森身邊,李寂覺得還是無慾無求來得痛快。
丁落說,於宿有他的苦衷。李寂全當笑話,苦衷不過是為自己找藉口罷了。
李寂也考慮過,待哪天心情好了,回去找李森算算舊賬,誰知世事難料,李森就這麼死了。
御風前行,自李寂失去法力以來尚屬首次,於宿的黑袍化為一張長毯,坐在上面還算舒適。黑狐蜷成一團在李寂腳邊睡覺,白狐揹著一支竹笛,歡樂地在長毯跑來跑去,捕捉風中的小靈獸。
眼前的景色變化極快,待到前方建築清晰可見,李寂已到達李家大宅門外。
家丁丫環們分站門兩側,畢恭畢敬,進門後,於宿說是有事需先行離開,安排了一個丫環領李寂去他以前住的別院。
李寂客氣地道了一聲謝,自己的住處識路,自己過去就可以。
於宿沒勉強,轉身離開了。
李寂取下白狐背上的竹笛別在腰間,他拎著狐火燈籠朝漆黑偏僻的小院走去。
潮溼的別院十多年沒人居住佈滿青苔,李寂走過長廊,月光下的小亭,一人抱著酒罈在痛飲,甘醇的酒香隨著夜風飄來。
李寂走過去,拂了拂長凳上的灰,坐下。黑狐還在睡覺,白狐小心的揹著它,跟在李寂身邊,它不知從哪兒拿出一個大碗,放在桌上。
飲酒的人放下酒罈,為李寂盛了一大碗酒。此人與李寂年齡相仿,衣衫華麗,嘴角揚著笑,眼中滿是不羈,話語裡透著酒氣:“你還真的回來了。”
李寂端起碗一飲而盡:“契約受制於人,身不由已。”
飲酒人又為李寂盛滿酒,他指了指李森住宅的三重結界:“靈魂被無界擊散了,老夫人在他門口掛了七日招魂燈。屍體破損不嚴重,就是少了心,找個合適的補一補,七天後借屍還魂。”
說著,對方瞅了李寂一眼。
李寂喝了一口酒,嘖嘖地讚賞了一番好酒,與對方行酒令。
“就剩七天性命了,還這麼清閒。”
聞言,李寂笑了,抬眼望著對方:“丁落,難道你專程回來為我送行的?”
飲酒人不慍反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心地喝起酒來。
清晨,丫環送來換洗衣物和一些食物,東西放在方桌上,丫環問過李寂還需要什麼,也迅速離開了。
冷清的別院與十多年毫無差別。
自李寂回來,老夫人不曾露面,就連以往句句帶刺針對他的大娘,二孃也沒半點訊息,想必全聚在李森房內為七日還魂做準備。
李寂與其說是回來了,不如說是又被關進了別院裡。
白狐蹭了蹭黑狐的脖子,叫醒它出門去為主人買東西,衣服食物上濃烈的攝魂粉味道令它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黑狐不太樂意地睜開眼:“主人,我們回竹屋吧,這裡的空氣好悶。”
李寂搖頭,他與丁落約好,留在這兒等一出好戲。
黑狐無奈地站起身,晃了晃尾巴,和白狐竄出了別院。
晌午,丫環邁入別院頓時大驚失色,尖叫一聲就往回跑。
陳舊的庭院煥然一新,鳥語花香,一片死寂的池塘長滿了睡蓮,一人兩狐坐在池旁小亭品嚐山珍海味,旁邊還有一位法術幻化的美人在撫琴。
白狐咬起一塊兔肉,討好地放在黑狐跟前,歡樂地搖著尾巴,明亮的眸子一閃一閃的。
黑狐聞了聞兔肉,別過腦袋,繼續啃著燒雞。
白狐受挫,傷心地嚼著小黃魚。
沒多久,於宿來到別院,也不奇怪庭院的變化,他大步上前,彬彬有禮:“老夫人關心二少爺生活起居是否習慣,特別吩咐我過來看看。”
黑狐往後小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