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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怒不形於色,但齊亦又如何猜不到他的不悅?齊亦繼續說道,“相公,這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降國之主,總被人側目以視。他是相公的舊主,這些事情由我來做,總別其他人更貼心。”

齊亦說得句句在理,凌曜沒有道理阻止。再說事情已經起了頭,凌曜也不願意讓齊亦虎頭蛇尾。

齊亦果然一直忙碌下去,直到這一年十一月底。

十二月初一。安公子,也就是祭黯,登基稱帝。國號尊,定都曦城,年號天商,次年起為天商元年。與此同時,新登基的帝王頒佈新曆法,雖不強制民間使用,但在所有的國政部門,都以鳳曆紀年法取代以往各國的年號紀年法,而這一日,即祭黯登基之日,為鳳曆元年一月一日。

舊曆十二月二十三,百姓所說的小年日,齊亦以返家過年為由向新帝請辭。帝允後,齊亦與凌曜一道返回不寒城。

天商元年元旦,北方普降大雪。天地一片瑩白,如同巨幅的空白空卷,等待人們去塗抹構繪美麗的圖景,正如這個新建立的王朝一般。

第七十八章,居心

天商元年初,淩氏舉家西遷,最後停在一處寧靜的山麓,興建佔地千畝的山莊,在山莊中區分內外兩重,內城建堡,外城圈牆。

天商元年夏,天氣異常炎熱。齊亦叫人在正在建設中的內堡挖塘為池引水消夏。後來他又突發奇想,叫人做了水簾亭,用來避暑。所謂水簾亭,是在水上架一座水車,將水引至亭子頂上,水沿著亭頂預先刻好的渠槽流瀉而下,於是整個亭子都被如簾水幕包繞,將暑熱隔絕於外。

齊亦想著遠在曦城的安公子必然也為酷暑折磨,便特地畫了一張水簾亭的設計圖,放在寫給安公子的信裡,叫小雨找人送到京城。

每一個月齊亦都會寫一份信給安公子,信中主要是記述醜醜凌祭的成長瑣事。安公子並不回信,只是叫送信的人轉達對齊亦的謝意,有時候安公子也會讓送信人帶一些小禮物回來。

天商元年晚秋,齊亦接到了皇帝的詔令。安公子居然要齊亦出任工部主事。

尊朝建制,文官以丞相為首,丞相以下,六部統領國政,一部主事便是丞相以下,品階最高的文官。

天道軍中人才濟濟,以齊亦的年紀和閱歷,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做這個工部主事,更何況,此界中早已規俗,官道仕途,從不錄用出嫁為夫人者,是為內外有別,主從有分。

小雨偷偷問傳詔之人,皇帝陛下的真正意圖是什麼。傳詔之人卻說,陛下看重齊大人,因而頂住朝中壓力頒下這道旨意。

即使千般不願萬般不肯,凌曜也不能明著抗旨不遵,只得與齊亦一道前往曦城。

只不過一年不到的時間,曦城的繁華足有之前的三倍——四處可見正在進行中的建設,街道集市上各色行人穿行如梭。卻是齊亦一行人根本沒有時間遊玩,方一到京城便有工部的人將齊亦接走,前去宮中領主事印信,即刻走馬上任。一直到晚上,凌曜才見到睏乏至極,連眼皮都睜不開的齊亦。不知這一天齊亦究竟走了多少路,行了多少大禮,兩腿膝蓋泛著不正常的紅,腳也腫了。

然而,第二日一大早,齊亦又出門了。依舊是到了晚上,凌曜才見到齊亦,而齊亦又是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

凌曜忍無可忍。齊亦入睡後,他換了一身夜行衣,而後潛入了皇宮。

帝王的書房有燈光,書房四周卻寂靜無聲,不但沒有宮侍,甚至連暗衛都沒有一個。凌曜屏息伏在暗處,暗自思量——難道說這裡佈置了陷阱等著什麼人自投羅網?不會,但凡稍有頭腦的人都看得出這御書房不正常。不過,這個九五至尊膽子也實在大了些,若是現在有人前來行刺,他恐怕難逃劫難。除非帝王正在做什麼事情,必須避開侍者和侍衛。

凌曜潛了過去,倒掛在屋簷上,悄無聲息地將最頂部的窗戶撬開一道縫隙,向裡窺視。

大大的書房內,只在靠近門口的地方點著一盞燈,因而顯得書房特別空曠。而那張獨屬於帝王使用的書案上,兩具赤條條白生生的身體正疊合在一起,做著某種最原始的運動。凝神細聽,聽得見有壓抑著的呻吟之聲。

“誰?”書房中突然爆發出一聲怒斥,於此同時,一道暗器被擲了過來。凌曜扭身閃開,雙腿一鬆,自屋簷上翻身而下。他卻沒有向外而逃,而是幾步遞轉到了書房門口,而後推門而入。

屋內之人已經披上衣裳。一人坐在書案後,一人立在書案前,兩人四隻眼全部看著從門口進來的人。

凌曜認出坐在書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