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點。”路一痞痞的一笑,嘴角拉扯的弧度有些苦澀。
御清也不點破,難得撒嬌道:“好沒良心,只有一點啊。”
是一點,可那是一點滴落心湖的墨,落下,融入,化開,染透一整片心湖,偶爾還會盪開一層波,一個不慎便會溢位。
“哎呀!”路一捂著刺痛的頭,虎著臉瞪向罪魁禍首,怒道:“你拔我頭髮幹嘛?臨走還給我個不痛快。”
見路一怒容退散些失落,御清笑笑,陰森森的說道:“巫蠱術聽過吧?”
路一鐵青了臉點了點頭,這傢伙又有什麼花花腸子,該不會是給我下蠱吧?腹黑加鬼畜!
看路一嚇白了的臉色,御清故意將語氣壓的低沉,清冷的嗓音在這樣的夜色中更添幾分詭異:“以後你每天都要想著我,不然……”
“變態!”不知道是因為氣憤還是別的什麼,路一原本蒼白的臉微微泛紅,並不追問那後面的懲罰,儘管不想承認,可路一明白不然後面的那些不會發生。
“又不是以後就不見面了。”說完路一抬頭望向御清,彷彿等待的是一個承諾,又彷彿這話只是說給自己聽的,等了半天只有御清閃光的眸子,失了勇氣,再度低下頭道:“送我回去吧。”
御清將路一輕輕的擱在床上,在他額頭落下一吻,手指一劃掌心中一縷紫發,御清將紫發與黑髮纏在一起,打了一個結,塞在了路一的床褥底下。
“對不起,我還不能給你任何承諾,愛而不能太過痛苦,我怕你會傷心。不過,我會盡一切削去所有的阻礙,哪怕灰飛煙滅。你若輪迴,我就再將你尋來,你會再愛上我,那是你的本能。”御清將手指按在路一的心口,觸碰處隱隱的竄著一團紅色。
大火中流著血淚的御清呼喊著什麼,路一拼命向他奔去想要抓住他,卻如何也靠不進。急躁的想要聽清他說什麼,耳邊卻只有烈火燃燒萬物的聲音,砸擊聲、斷裂聲、破碎聲,卻沒有御清的聲音。
“御清!”路一嘶吼一聲,睜開眼卻是在自己的廂房,哪裡有什麼大火,也沒有御清,只有一個把他當傻子看的丫頭。
“郡主,御清是誰啊?”
“多管閒事!”路一白了一眼,翻身下床。
翠茗嘟了嘟嘴,伺候路一更衣穿鞋,不依不饒道:“聽名字應該是個男人吧?”
“知道長舌婦死後會怎樣麼?”
“不想知道。”你可別來嚇我,大不了不問了。
見翠茗乖乖閉嘴不再刨根問底,路一吐了口氣,翠茗聲音從背後竄出,路一皺了皺眉,狠狠道:“又怎麼了。”
翠茗手中捏著打了結的頭髮,一臉期待的看著路一,“郡主這是什麼啊?”
路一掃了一眼,不明所以,說道:“誰知道?哪來的,丟了!”
“丟了?”翠茗刺耳尖銳的咆哮讓路一痛苦的忙伸手堵住耳朵。
揉了揉震得疼痛的耳朵,路一一屁股坐在梳妝檯前,不耐道:“死丫頭,還不來給我梳頭!”
翠茗看了看路一的頭髮,又看了看手裡的物什,一下明白了過來,神秘兮兮的走到路一身後開始做引導工作。
“郡主,你可知道新婚夜夫妻要行何事麼?”
路一從鏡子裡看了看翠茗的臉,不清楚她什麼意圖,隨口答道:“房事。”
“哎呀!”翠茗粉拳砸了下路一的肩頭,“討厭!誰說這個了。”
那輕輕一拳就跟蚊子叮似的,路一也不在意,又看了一眼翠茗,實在沒耐煩,問道:“那你想說什麼,別拐彎抹角,你說的不累,我聽的都累。”
翠茗嘿嘿一笑,湊到路一耳邊輕聲說:“結髮。”見路一仍舊沒有領會的意思,翠茗又道:“笨!新婚夫婦各剪下一綹頭髮,綰在一起表示同心。”
路一聽了點點頭以示明瞭,“原來所謂的結髮夫妻是這麼來的啊。”疑惑的看著翠茗一臉期待的樣子,路一有些茫然,無緣無故的說這些,難道是有什麼隱喻?難道是……札木篤來提親了?
翠茗見路一臉色有變,只當他是意會到,笑意濃濃的看著路一,將手中的物什在路一眼前晃了晃。
一抹紫色一閃而過,路一想起翠茗剛才的話,又憶起御清臨走扯的一縷頭髮,原來是領會錯了,臉色再變,伸手就要奪。
“誒,”翠茗閃過,戲笑道:“不是丟了麼?”
晃了晃那纏著的髮結,說道:“給你可以,不過,御清到底是誰啊,這頭髮是他的麼,他的頭髮怎麼是紫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