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分不清到底是誰虧欠誰了。”它一字一頓搖晃著魚頭的樣子,讓我在夢中笑著醒來。如今海中依舊有許多游魚,卻再沒有誰會和我這般說話了。
春意漸深時,我挖出一塊明黃色的骨頭,在水中都能聞到它淡淡的松脂味道。它是師父身上的。師父遺留給我的夢,是我小時候一次和他去仙都的歸途。
夢中,他把我大頭朝下靠著土牆而放,讓我肅清耳根忘卻在仙都聽到的關於他的壞話。在我正立過來頭暈眼花之際,他突然把手伸到我面前,展開的手掌裡有一顆明亮的琥珀,琥珀裡是一隻瑩白的大狗。師父吹著花白的鬍子說:“給你揣著玩。”
我是被白雲犬蹭醒的,它黑黑的眼珠裡帶著恐懼,似乎它也做了同樣的夢,只不過夢裡它被一團松脂困住了。
我把魚骨和師父的骨頭大概湊齊時,已經到了夏天。在那場海嘯裡死去的生靈都託了夢給我,唯獨魔昂沒有。
我期待著魔昂的夢,卻又怕夢到。因為在心中最最薄弱的一處,我還存留著一份魔昂沒死的僥倖。當初島基所在的一帶,已經被我挖遍,卻仍沒見到魔昂的遺骨,要麼就是他的遺骨已經被混雜在我歸為仙兵的那一堆之中。
經過半年的挖掘,鐵鍬早已捲刃,我上了一次岸。
如今,雙火他們都住在仙都,挑了一片地勢較高的院落。蒼耳獨居一宅,我去問他用什麼法子能辨別血親的遺骨,他讓我把自己的血逐個滴到骨頭上,哪塊骨頭如果能滲進我的血,哪塊骨頭就是魔昂的。白雲犬聽了汪汪叫,似乎在說它用鼻子就可以的。
我從蒼耳宅子出來時,遇到了一群魔人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