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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有意把抉擇留給了雙火,而魔昂對此更不上心。於是,那些昏睡魔人的性命,便都擔負在了雙火心上。雙火開始還僥倖以為能在林中找到專情的鳥,但費力打回來的幾隻燒成灰卻毫無療效,反倒是被說成了糟蹋獵物。

月亮起落的時辰,是一夜晚過一夜。以至於我清早起床,才見到昨晚的月亮蒼白掛在西方。如果等到月亮瘦成一彎牙,那昏睡中的魔人恐怕就只會剩下皮與骨,雙火與那些年長的異戀魔人,雖然心有不甘,卻也只能屈從了放血的土法。

在下弦月出現的時候,全城中所有的昏睡異戀終於都從二十多日夜的沉迷中甦醒過來。毫無例外的,全然忘記了曾經密不可分的伴侶。雙火每每想提醒他們那些曾經的美好記憶,可是他們身體已然虧空得嚴重,哪來心思去想情愛之事呢?

倒是蒼耳取用魔人國的草木,練就成一些養血蓄氣的丹藥,經由魔藏王子的部下送給眾體虛的魔人,博得全城好意。

趁勝追擊的,蒼耳放下大話來,說他能練就出更加絕倫的丹藥,可以讓異戀魔人徹底忘掉舊的品性,無論形體與心神都回歸正常。他甚至還專程上門來找雙火,說自己願意先幫助他忘掉花衛,自然被雙火冷著臉拎出了門外。

現如今,按魔藏王子的話說,魔人城裡是前所未有的純淨。除去年長的異戀以及異戀私生的娃娃,全城當齡的異戀,就只剩下雙火、花衛和上次追逐巨鳥的三個男魔人以及他們的女伴。而那三個男魔人中,也有一個開始動搖,畢竟異戀的數目太少,他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忤逆自然之道。

天氣是一日涼過一日,雙火花衛照舊夜夜難眠。倒是魔昂最為悠閒,平日裡已經少有遠行,只是偶爾帶著小刃去打獵積攢一些食物。小刃是鐵了心跟定魔昂的,他甚至已經宿到了雙火家房前的一棵大樹上。他的想法堅決而純粹,魔昂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魔昂帶我去河裡游水,小刃也跟著,撲騰撲騰便真學會了。只是他不能長時間憋在水裡,他說會喘不上氣來,讓我覺得很奇怪。我自然以為是他初學的關係,於是好心給他做示範,如何在水下汲取水中的氣息,反倒讓他嗆了河水。他見我水下呼吸得如此輕鬆,自是不服,一遍一遍蹲在水中鑽研,一直等到天黑,他終於再也喝不下一口河水。

我們三個在暮色中回到雙火的院子時,小刃想爬上樹去,結果因為肚子中河水太飽,試了幾次才攀上樹幹,又險些半途墜下來。我不由仰望他宿在往日的枝椏上,只見那枝椏也難堪重負明顯彎垂。

如今接近月末,月亮都在後半夜出現,前半夜只剩閃閃星光。雙火花衛前幾日便在屋子中又搭起一座矮床,一到晚上就雙雙坐在上面呆呆思考。魔昂與我是客,自然也陪著坐。但我常常坐著坐著就睡著了。

這晚正坐著犯迷糊,忽然聽到房門吱嘎一聲開啟。近些日子,已很少有魔人來光顧雙火的住處,這深夜的開門聲不由顯得突兀。

我們都看向門口,卻是魔蘭公主走了進來。

此前,關於她染症的事情一直沒被說破,但如今看到她明顯清瘦下來的身形,自然也沒什麼好隱瞞。

她笑了一下,依稀如往日干練,看到魔昂與我坐在床上,而花衛雙火坐在另一張床上,稍稍思索,便選擇去花衛身邊坐下了。

雙火是家主,最先向魔蘭公主問候一聲,語氣中已然透露著疲憊。魔蘭讓他關注身體,說些身體是魔人存續的根本之類。言辭枯燥,房間很快又陷入寂靜,睡意正漸漸回到我眼皮上時,卻突然聽到魔蘭說了句“上次的大火著實抱歉。”

我沉沉的眼皮便又掙扎著抬了抬,看到魔蘭正用少見的柔和目光注視著我和魔昂。而魔昂只是淡淡地回她道:“火又不是你燃的。”

“但必定是因為我。”魔蘭似乎決定下來要承擔這份責任,篤定地解釋道:“我醒來後,一切都聽說了。你我平時志趣投合,他們便想誣賴你是我的異戀夥伴。而你平日又不顧樹敵,肯定是有心的魔人藉此煽動起了這次燃火的事端。害你和無所求險些沒命,又垮了房子,我必然要與你道歉。”

聽她有板有眼地坦白,如同親歷一般,我自然是聽進了心裡。但魔昂卻沒什麼所謂地說:“這只是你自己的猜測罷了。我做過很多事會讓魔人記恨。就連他,也會惹來殺氣。”魔昂說著拍拍我,讓我不明所以。

魔蘭也不信,看我一眼,對魔昂的話發出疑問:“他有什麼好殺的?”

“他無意中知道了一個秘密,還在秘密主人的面前露出了痕跡,自然要惹來一些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