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吼,“你再怎麼看他們,他們也醒不過來!”
“此言差矣!”少年神仙朝老抻擺擺手,微微得意的眼光似乎是看出了什麼門道,等把大夥的興趣都吊起來之後,才終於緩緩開口,“他們不過是迷了藥罷了。”
“藥?什麼藥?”魔人們都覺得新鮮。
“當然是我秘製的遺情散啦。真是想不到,你們從哪裡打探來的配方啊?”
“什麼遺情散不散的?你亂說些啥!這全是上天降下來的懲罰!”
“哼。”少年神仙的底氣自然沒那麼容易被一個莽夫打亂,只是手在溼漉漉的口袋裡摸了摸,卻有些微微慌起來,“我的遺情散呢?是掉河裡了嗎?”說著看向我,可我哪裡知道。
“噢!瞧我這記性!”少年神仙又強作鎮定地嘻嘻一笑,“是我卷在風裡時,被風吹散了。難不成吹到你們這了?”
正說著,那陣南風又颳起一陣,如同在響應少年神仙的話。
雙火高聲問道:“你是哪天被捲到風裡的?”
“哪天啊?”少年神仙掐掐手指,“怎麼也有半個月了。”
“那差不多正是症發的時候啊!”花衛激動地叫起來,“果真救對你了。你快把這些魔人救醒吧。”
“不是說他們是罪有應得的嗎?”少年神仙反問花衛,目光又飄向老抻,似乎在辨別哪一派才對自己有利。
“他們是有罪過。”老抻猶豫起來,“他們逆天道而行,亂搞男女之事,亂了魔人國的規矩。可是——”
“可是也不能見死不救!”卻是魔藏王子清亮的聲音在群體之外響起,許是老抻的手下剛剛去找的。
魔人們立刻給王子讓出一條道來,讓他走到群體中間。少年神仙眼前一亮,他自然明白來者的身份卓爾不凡了。
王子審視的目光掃過少年神仙的臉,又面向其他魔人,鄭重地說:“異戀雖違倫常,天若誅之,我自然聽天道。但若天意有憐,我自然也不會讓我的子民送死。”
聽王子這麼說,有幾個異戀長者不由發出贊同的嘆息。
王子眼簾微垂,挪步到少年神仙身前,“你說你有方法。但我如何信你?”
“剛才都說病發是在半個月前,正是我在風中掉了遺情散的時候啊。”
“這遺情散又是什麼東西?”
“遺情散啊,”少年神仙又擺起派頭來,“這可是我獨創的一劑藥。這麼多年,我年年觀摩仙都的藥典,自然通曉煉藥的門路。我也和你們一樣,最看不慣男女貪歡,於是就研製了遺情散。我的配方中有兩味藥,是活了千年的玉狼蛛和紫臂螳。”
“那都是什麼東西?”魔人們沒聽過這些奇怪的名字,自然發出疑惑。少年神仙這次不但沒慌,反而因為一己獨知更加鎮靜起來,“玉狼蛛和紫臂螳的共同之處在於,雌雄交合完結時,雌性都會把雄性吃掉,所以是世間最薄情的動物。我用它們入了藥,做出的薄情散自然能剋制男女的情事,他們若不懂節制,就會漸入昏迷。”
魔藏王子的領悟能力自是超群,聽懂少年神仙的話後,俊眉微動,“若真如你所說,這遺情散果真是有妙用。”
“可是怎麼把昏睡的男女再叫醒啊?”終於有異戀忍不住發問。
魔藏王子臉上微露不悅。而少年神仙則繼續賣弄道:“自然是相生相剋的藥理囉。世間除了薄情,卻也有專情。有一種鳥成雙而生,一隻死了,另一隻也活不成,那就是同心鴛鴦。所以只要把同心鴛鴦在丹爐中煉成灰,和著水喂下去,片刻就能喚醒沉迷。”
他話音才落,老抻就立刻拆臺道:“我活這麼久,可是沒聽過什麼同心鴛鴦,同肺鴛鴦的?”
少年神仙又道:“只要是極專情的動物也可將就。”
魔藏王子聞情不悅,則冷著臉道:“我國的子民與鳥獸都遵循禁慾之道,皆沒有專情的惡習。”
聽魔藏這種語氣,少年神仙微微慌神,“那就、那就放點兒血。他們不吃不喝,全靠自己的血氣維持命脈,如果放出一點兒血,他們說不定就會被餓醒渴醒,玉狼蛛和紫臂螳也是因為產卵時辛苦才吃掉配偶填肚子的。”
這下,魔人們都亂了立場。無論是異戀一派,還是禁慾一派,都有贊同嘗試的,也有堅決反對的。
異戀派贊同的說:“與其昏迷,還不如試試?”異戀派反對的則說:“恐怕還沒救醒,反倒先流乾了血。”而禁慾派裡的兩種聲音正是與其相反,贊同的是希望醒之前就流血斷氣,反對的則怕萬一救醒了又做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