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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之前那些沒有血緣的魔人,只是過來聲討正義、勸魔昂出手。當碰到魔昂的冷臉之後,雖然頗有微詞,倒也離開得爽快。可是,這最後一撥魔人帶著切膚之痛,很快就讓小小屋院陷入到悲傷的海洋裡。

縱使魔昂性格再冷峻,面對這些悲傷的面容卻也沒有什麼辦法,眼見著額頭的脈絡又顫動起來。

終於,魔蘭公主趕到了。她的臉上沒有任何同情,乾脆果斷地數落眾魔人:“正是你們這種心軟,才讓外面有了討伐你們的理由。你們養的孩子沒硬氣,自然要被淘汰!不以為恥,反來麻煩我的獵手,倒是摸一摸自己胸口,心是死了還是空了?”

那些本就悲傷的父母們,再聽上這樣一番話,自然是受不住的。有幾位剛烈的魔男魔女立刻甩身離去,他們說要自己去救。

“哼!狼總是成群出沒,你們去不要陪葬就好。”魔蘭又這麼激將了一句,剩下的幾個終於也呆不住了。

魔蘭清退完眾人後離去,屋院才徹底肅靜下來。

太陽悄悄西陲,周遭漸漸蒙黑之時,有一大隊魔人轟隆隆踏著步子從魔昂房前經過。

小刃跑進屋子裡來,跟魔昂彙報說:“那些笨傢伙都被魔藏抓回來了。”原來魔藏的手下就等在路上抓捕前去營救的父母。

魔昂沒應答,像是並不放在心上,反而問我做晚飯這樣的小事。我本打算摘一根黑瓜來生吃,魔昂卻說:“不如做熟的。”

“可是這裡沒有灶臺。”

“有一塊獸甲能當鍋。你生火就好。”

“這有明子嗎?”

“那是什麼東西?”

“生火用的啊。老松樹枯死後,根就變成透明的,能用來引火。”當我解釋的時候,魔昂和小刃都看向我,他們從來都沒用過火。

小刃訕訕地說:“我還以為只有雷劈下來才能生火呢。”

魔昂則站起身,拎起一柄黑乎乎的鐵鍬,“我去林子裡找些明子來。”他們兩個前後出了房間,我聽見小刃要跟魔昂一起去,但魔昂沒讓。

我打算搭一個灶臺,於是到大路上去撿石頭。當我搬著石頭往回走的時候,遇到一群魔人擦肩經過,他們笑話我力氣小搬得少。

嘰裡咕嚕的,其他話語我並沒聽得太清。此時天已經黑透,只能看到他們的一群黑影,嗡嗡著從我身邊笑鬧著過去了。

回到菜園裡,我一邊用石頭壘灶臺,一邊聽到小刃在菜園邊上踹大樹。遠遠的,聽得到他在唸叨,“你怎麼不死掉,我要把你的根挖出來生火。”

其實就算他把大樹踹死也是沒法。只有自然枯死的老松樹,經過足夠多的年頭,樹根才能變為引火的明子。找起來會很困難,挖出來也破費力氣,但當我把獸甲當鍋支起來的時候,魔昂竟然真的扛著一根明子回來了。

對於找到的樹根,他沒有絲毫疑惑,隨手便丟給我。當明子砸到石塊上時,立刻迸發出火星。

我把剛剛拾掇的小乾枝條壘好,片刻就升騰起一小堆火苗出來,烤在身上乾燥而溫暖。

這堆小小的火苗,在周遭黑暗之中尤為顯眼。不多時,就吸引來一小撮魔人孩子,有幾個還是上次追過白雲犬的。他們倒是忘性很大,只顧著烤著火舒服得眉開眼笑。

直到夜深,那堆火苗燒成灰燼。我躺在床上,依然能聽到窗下有小孩子不肯離去,哪一個聰明的發現“吹一吹,又有了亮光”,於是那些稚嫩的快樂就又漂浮起來。

今晚,魔昂沒有外出。我們分別宿在南北兩張床上,頭對著頭。雖然相距展臂之寬,我依然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特別特別近。只不過,他的重而沉,我的細而微。

如果我們兩個真的是親生兄弟,為什麼會相差得這般遠呢?既然血液都一樣,那呼吸也要一樣才好。於是,迷迷糊糊中,我學起魔昂的呼吸,想要跟上他的節奏,一下一下,不覺中已然睡熟。

第二天,依舊有魔人來找魔昂,這次除了為那些瀕危的孩子,還為了那些被抓去的父母。

第三天、第四天,來的魔人漸漸少了。

終於等到第七天頭上,卻只有雙火和黑色皮毛趕來。黑色皮毛說:“其他魔人怕是早就忘得差不多了。”神色有些不平。

魔昂卻並不在意,他似乎本就不對別人抱有期望,只是背起一隻粗糙的弓,又挎上一筒遲鈍的箭,便做足了準備,並對我說:“和我一起。”

我很意外。倒是白雲犬用四條腿擺出整裝待出發的姿勢,撅起黑黑的鼻頭打量我,似乎在說:“這有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