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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道:“絕沒這麼簡單,不止是風,連我的木司南也亂向了。”

“你剛不是說木司南壞了嗎?”

“嗯?”蒼耳不可置信地看我一眼,“我做的木司南怎麼可能輕易壞掉?一定是這地方有蹊蹺。”

說著,風力又大了一些。如同頭頂的上天聽去了蒼耳的話,故意加大了風量,以便讓他去找找蹊蹺究竟在哪。

蒼耳的眼睛巡視八方,腳步四下騰挪,繞著巨樹兜了一轉之後,他終於豁然驚歎道:“我找著原因了!”

未等我問起,他就迫不及待地說:“當風吹起時,草尖雖然亂倒,但卻有一個規律。只有站在樹根下才能發現,它們都是倒向巨樹的。”

聽聞如此,我不禁也去看風中的浮草,剛才沒發覺,如今仔細瞧,它們果然都是偏向巨樹的。放眼望去,整個甸子中的浮草就像千千萬萬匍匐的子民在朝拜著中央的這棵巨樹至尊。

蒼耳接著道:“草不過是表象,實則是風在操縱,所以這四面八方的風竟然都是朝著巨樹而刮。”

風正吹起我的頭髮,我的髮梢也指向巨樹,果真如蒼耳所言。但蒼耳還有更進一步的見解,他說:“魔人國只有一個方向的風,那就是自南往北而吹的風。所以這棵巨樹紮根的所在,必定是世間最北的地方。”

“怎麼會?”我一時無法理解,“這棵大樹又不是天涯海角,無論在哪個方位,都算不上是盡頭啊?”

“盡頭?”蒼耳嗤笑一聲,“所謂的盡頭,不過是你們這些果釀腦子想出來的罷了。你有真真正正見過一次盡頭嗎?所謂九天之上還有天,四海之外還有水,天涯海角只是一種說法罷了,有哪個神仙見過?又有哪隻妖怪到過呢?”

蒼耳說得這般無可挑剔,我自然無力反駁。

“還有哇,”蒼耳拿著木司南敲了敲我的腦袋,“如果方向真是直來直往的話,魔昂他們明明一路向北遊,又怎麼能回到仙人所在的南國呢?指定是北在某處就換成了南,所謂喜極而生悲、否極泰則來,想必這裡就是北極而生南的地方。”

“北極而生南?”我念叨著,單單從字面來理解的話,“是說這巨樹的一側是北,另一側就是南嗎?”

蒼耳擺擺手,故作深沉地說:“這棵樹便是北,除了這棵樹,隨便哪裡都是南,因為這棵樹就是北的極點,世間已經沒有比它更北的地方了,你懂沒?”

“……”我自然是不懂的,“你剛才還說沒有盡頭的,怎麼這樹就算是北的盡頭了呢?”

“啊呀!”蒼耳因我的木訥而懊惱起來,一手叉著腰,一手不住地顛著木司南,“我該怎麼跟你說呢?我早年在仙都曾經聽一個卦仙說過,世間本是一個圓,而不是大家以為的一個方。他當時就說過,你順著一個方向走,就像在畫一個圓圈,你以為你還是一直向前的,其實早就在不知不覺中逐漸地偏離了,甚至已經走了回頭路。”

我聽著,嘴巴不由地張大了一點。

蒼耳無奈地甩甩胳膊,擺出他能做出的最最耐心的態勢,“我就這麼跟你說吧,如果有一條無比長的玉帶蛇,它的身體盤在一起,頭開始朝一個方向爬,而尾巴還在原地不動,那麼它的頭最終就會爬回尾巴所在的原點。當時那個卦仙講圓講了一天一夜,我也沒能信服,當時只覺得是他自己杜撰得嚴謹,驚歎他滴水不漏的論斷。可如今見到這巨樹,我才算明白了他的話啊。他說的是真的,世間果然就是一個大圓!”

蒼耳的這番解釋之於我,就好比那些風繞著巨樹轉。其實我懂不懂沒所謂的,但蒼耳的眼睛裡容不得自己教化不了的腦袋,於是又把木司南的勺子伸到我眼前,倒扣著,讓勺底朝上。他拿指尖點了點勺底最凸的那個點,跟我說:“咱們就在這呢,大樹就是長在這個點上。無論從哪邊來,只要過了這個點,南北就換了向。”

他又把指尖轉移到勺沿上,做出朝頂端攀爬的樣子,跟我解釋說:“咱們從仙人國這麼一路北來,只要過了這個點,就相當於變成南下了。我的勺子只有一半,如果是一個完整的球的話,一路南下也會遇到南的極點,估計是在海里,然後又變成北上,就是繞著球走了一個圓,回到仙人國的起點了。這回懂了吧?”

我點點頭,這番形象的演繹多少讓我通透一竅,不過我心裡還是納悶:如果我們真的是活在一個球上,豈不是要掉下去,說不定還會有大頭朝下的時候。但免得蒼耳再說出更多奇怪的話,我就順從地點了點頭。依稀記住他說過的隻言片語,打算回去講給魔昂聽,隱約覺得魔昂上次拿獸甲盛水給我解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