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角破了,有一小塊皮正歪歪扭扭粘在血肉上。我想把它擺正,伸出手才碰到,魔昂不禁抽了一下嘴角。
“你沒有吃忘痛丹嗎?”我駭然。
他微微抽著鼻子,大手在自己腰間的獸皮裡摸了摸,才把那顆忘痛丹找出來。
“打之前不能吃,”魔昂看著我,略帶知錯的語氣說:“如果我不知道疼,就不會盡力去躲閃,那樣受的傷會更多。”
“嗯,”我懂,“那你現在吃了吧。”
“好。”
我看著他把忘痛丹嚥下,生硬的臉上露出一個尷尬的笑。
我說:“等你傷好了,我們就入海回仙人國。”
“嗯,今天是——”
我知道他想問什麼,便說:“再有八九天就到月末。”
“那時候,我的傷也就好了。”
哪會有那麼快。我的眼睛忽然好熱,只好別開頭去看外面地上越積越多的冰雹。明明是夏天,那些冰雹卻晶瑩剔透,一點兒沒有要化掉的跡象。
估摸著下了小半個時辰,冰雹終於停住,天空暫時放了晴。魔昂和我從木臺底下鑽出來。他的雙腿都受了傷,我扶著走出幾步,他雖然不知疼,但腳卻根本站不住。
從這裡回到雙火的房子有很長一段路。我們這樣不知要走多久,也許又會碰到別的魔人。正猶豫間,嘎達從遠處跑來,和我一起扶住魔昂,說不如去老魔君的房子,反正就在附近。
於是,嘎達和我從兩側駕著魔昂,把他帶到老魔君的空房子,讓他躺在床上。魔昂說他感覺犯困,想好好睡一覺。嘎達就離開了。我等他睡熟之後,也悄悄出了房間。
路上有幾個小娃娃在撿冰雹玩,我上去問他們,知道了蒼耳的住處,於是一路尋找過去。來到蒼耳的房中時,正好只有他一個人在。
“你來幹嘛?”他從竹筒石罐間抬起頭問我。
我說:“想找你要些治傷口的藥。”
他歪歪嘴角,“正巧用光了,你也知道今天受傷的魔人有十幾個,都來找我討療傷的藥,我哪有那麼多——啊!”
是我拿起一柄小刀刮破了他的胳膊。有次師父找藥仙討癒合傷口的藥就是這樣乾的。
吃痛的蒼耳趕緊叫著抓起一個竹筒要往自己的傷口上倒,我立馬搶了過來跑出去。聽到他暴躁地在我身後叫:“至少先讓我塗點兒啊!”
我哪有心思去理會他,只是一路往老魔君的房子跑。正是傍晚時分,陰沉的天空又開始下起雨,雨中還夾著冰粒,噼噼啪啪打在房頂、路面、我的頭上。
我握著竹筒,手心一直蓋在筒口,跑到坑窪的地方險些摔倒,只好緩下來,另一隻手蓋在頭頂慢慢跑。
總算趕回到老魔君的院子時,我一抬頭,卻看到視窗裡有個站著的身影。魔君房屋的窗子開得很低,能望見裡面。
我走近幾步,透過雨幕看清屋中的身影竟然像是魔藏,他正立在床邊低頭看著熟睡的魔昂。
他來幹什麼?我剛想喊一聲,卻見他突然俯下身來親上了魔昂的額頭。
☆、三十三念
雨突然變大了,砸在我的頭頂,砸上我的眉毛與眼皮,讓我不自禁去閉上雙眼。
低下頭緊走幾步來到屋中,見到站在床邊的魔藏,他已經恢復了慣常的冷漠疏離之態。然而我的腦子裡卻仍舊停留著他俯身親吻魔昂的片刻,眼睛自然無法從他的嘴唇上移開,總覺得那兩片單薄的嘴唇紅得異常。
“你嘴唇上是不是抹了毒藥?”
“毒藥?”魔藏聽聞我的問話,微微一怔。
我不管他作何反應,徑直走去床頭,拿被雨水淋溼的衣角來擦魔昂的額頭。額頭上有一道傷口,凝結著血痂,我不敢太用力,卻又總覺得擦不乾淨不放心。
魔藏見我舉動,想要阻止,卻又作罷,只是臉色明顯紅了,透著惱意。
他問我:“你剛才都見著了?”
“嗯。”
“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就好。”如果真有毒的話,魔昂這副傷痕累累的身體真怕頂不住了,但我還是不能停下手中擦拂的動作。
魔藏輕咳了一聲,引我抬頭。他說:“你可知道,比力氣是魔人國千萬年來傳承的規矩。勝者是無上的榮耀,會受到全國子民敬仰,但敗者並不可恥。如果敗者真的是不堪一擊,那打贏他的勝者便也算不上英雄。我既然作為魔君,在褒獎勝者的同時,自然也要顧及敗者的感受,你懂嗎?”
我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