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飛俠很想坐起來,開啟燈,對著床另一邊的人噼裡啪啦罵一頓,但是他努力了很久還是失敗地再度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
石飛俠發現自己能動了,但是身體僵得像剛從兵馬俑裡爬出來,手腳都是硬的,像鐵條,肘關節彎曲的時候,幾乎可以聽到嘎達聲。血液好半天才開始重新流動。
他花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坐起來。
伊斯菲爾已經不在房間了,但是看著另一邊微亂的床單,他相信,昨天夜裡的那個凹陷,不是做夢。
血液正常流動後,他的臉終於能夠用通紅來表達羞澀,腦子也胡思亂想起來——
不知道昨天晚上伊斯菲爾看到他的裸體時,心裡什麼怎麼想的?會不會覺得太胖?
他捏了捏肚子。小肚腩已經沒有了,而且仰面躺的時候,肚子也不容易凸出來。所以,應該還好吧?
……
那裡會不會太小?
他掀起被子,低頭看了下自己的尺寸。
……也不算小,和自己的身材相比,應該算剛剛好。不過,墮天使的可能會比一般人大一點。
這個想法讓他有點鬱悶。
其實最讓他鬱悶的是腹肌。如果他也有六塊腹肌,那麼賣相就會好得多。
他突然擁著被子,縮成蝦狀,唉唉叫著側躺下,兩隻腳不停地踹著被子,“丟人啊!”
……
“被子加被單,五千。”清冷的聲音從門的方向傳進來。
石飛俠的動作猛然頓住,坐起身,鎮定地扒拉著自己一頭雞窩發,“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伊斯菲爾很從容地接道:“因為我有鑰匙。”
……
石飛俠終於想起自己才是鳩佔鵲巢的那隻鳩,立刻就想站起,但是身體一動,下面晃盪的某個部位就提醒他此刻的狀態。“呃,”他緩緩坐回去,“昨天晚上,真是打擾了。”
伊斯菲爾道:“嗯。”
你還是真不客套。
石飛俠尷尬地笑笑,“其實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我……”他迅速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居然是經過,那麼金和安東尼奧發飆的原因他當然隻字不提。
總之,在他的故事裡,金是個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超級大混球。安東尼奧是個是非不分,只會盲從的笨蛋——由於心虛,石飛俠對他的說辭用的不是太狠。而斯馬爾就是典型愛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的超超級大混賬!
一想起那條再最後被抽走的粉紅毛毯,斯馬爾三個字就被他用紅筆叉叉完圈圈,圈圈完再框框!
伊斯菲爾聽完整個故事只是淡淡道:“哦。”
石飛俠道:“其實你應該完全感覺得到,我平時身上的料子還是很多的。”
伊斯菲爾挑眉。
石飛俠這才注意到,他好像剛剛游完泳,圓滾滾的水珠還沾在他白皙的肌肉上。“我,我的意思當然不是說光著身子不好,呃,噹噹然,我光著身子是不太好的……但是光著就很好。”當他把‘光’字重複到第十三遍的時候,他終於認識到,他的人生已經悲哀到連曾經引以為傲的口才也開始岌岌可危了。
伊斯菲爾解圍道:“你中了魔法。”
“啊,對啊,我中了魔法。”石飛俠興奮地點點頭。
伊斯菲爾無語。
“呃,這好像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石飛俠低調地垂下頭,突然又高調地仰起來,“那個魔法你能解嗎?”
伊斯菲爾目光微動,“能。”
……
石飛俠叫起來:“那你為什麼不幫我解開?”
所以說,昨天晚上的慘劇,伊斯菲爾不是受害者,而是旁觀者?所以說,昨天晚上的慘劇,不是三個人造成的,而是四個人造成的?
石飛俠望著伊斯菲爾的眼睛裡寫著大大‘絕望’。這種絕望,不是針對伊斯菲爾的,也不是針對金、安東尼奧和斯馬爾的,而是針對這個荒謬的世界的!
難道就不能有個慈悲為懷的正常人嗎?
石飛俠悲憤地咬著被子。早知道就不找酒店的工作,就去化緣。說不定還能進入東方的神話體系,遇到些善心過剩,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全部用來幫人的佛教子弟或道家仙翁。
伊斯菲爾對他的悲憤,只有一句解釋,“因為你有起床氣。”
……
他是起床氣,又不是腳氣口氣……
石飛俠抖著嘴唇,“你可以在我睡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