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峰緊鎖,眸色深沉,不想竟問我道,“龍帝陛下身份尊貴,靈力超然,這身上如何會有大大小小許多傷痕,到底是誰能,又有誰捨得這般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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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說的一本正經,聽在我耳中卻又勾起九幽境,連雲山種種不堪往事,我正是憤恨不已,手下直將那錦被絞緊,而麒麟見我顏色有異,正是上前詢問,我強按下胸中怒恨大潮,勉力平靜面色,只向他道,“麒麟兄,此番叨擾,多有不便,現時我身體已無大礙,明日也該啟程回泱都去了。”
不想麒麟聽我這話,竟近前一把執起我手,直道,“龍兄,你方才剛剛醒來,非但是靈力大耗之相,甚至連靈脈也多有傷損,我靈獸族最擅治癒之術,你何不多留幾日,也好讓本座悉心為你療傷。”
他是本是好意,奈何我久離泱都,早已是歸心似箭,再加上連雲山這一番禍端,鳳百鳴與幽無邪退守一方,難保泱都不會生變,念及此,我剛欲婉謝,不想未及開口,心脈處竟突然一陣劇痛,直叫我胸中一窒,額上大汗,麒麟見狀,一手立時抵於我胸口,掌心生髮之靈絲絲輸注,方解我疼痛難當。
我一時歪倒於床榻之上,而麒麟替我將那被角掖好,卻是柔聲道,“龍兄還是不要逞強了,不過是多留幾日而已,待你靈脈修復,本座自會遣人送你會泱都去的。”
只道他既已如此言語,我一時也找不到推卻理由,無奈只好略略頷首,神思不明間,竟又閉目睡去。
這卿雲殿並非我第一次踏足,想當初莽原求親,麒麟還曾邀我殿內赴宴,他那時只當我是龍溯,卻造就好一個尷尬的家宴,現時回想起來,亦叫人不免發笑。只是如今我連日宿於這靈獸長寢殿,雖說並無外人知曉,然而再如何終還是不妥,我數次向麒麟提及,不想這靈獸長固執,竟朝我道,“龍帝陛下身份尊貴,你若不住在這卿雲殿,卻叫本座從何變出個碧泱宮來?”
我見他堅持,想想亦不過幾日之事,終是作罷,而卿雲殿清靜,除卻幾名侍劍奉茶的婢子之外,並無他人相擾,多數時光我不過靜心寧神,調養靈息。
麒麟待我親善異常,按說連雲山大劫,陌陽關遭難,此際他該是焦頭爛額,物事繁忙,然而這靈獸長白日裡不見身影,卻真是夜夜至我身旁,親自替我療傷,幾番相助,我靈息漸穩,靈脈漸暢,這卿雲殿幾日小住,除卻那薰香繚繞我不喜之外,竟是諸般皆好。
是夜,月大如盤,銀華流轉,我體內靈脈暢通,靈力充沛,正待麒麟前來與他道別,然而卻不知今夜何事,靈獸長久待未至,我一時無聊,正是憑欄遠眺,只見夜色悽清中,莽原雄險之餘,亦染上些柔美之色,忽而念碧泱宮內潮生潮起,我一別竟已經年,心下思歸之情愈發濃烈,一時悵惘,不免長嘆。
正是腹內感懷萬千,驀然抬首卻見月華之下,不遠處水光瀲灩,應是有大片活水,而據我所知這莽原山高,卻少見大水,凌雲宮中了不起不過幾眼活泉,幾處山瀑,再說三年前我求親來此,亦未見如此之大湖,心中正是疑惑,腳下移步,卻直往那水光處行去。
暗香
順著水靈一路往前,穿過高高低低莽莽林木,忽然間眼前一片開闊,那大湖水光粼粼,千波迭蕩,我一時恍惚,竟仿似自己已回泱都,好容易定下神來仔細看,卻見這湖邊建築與錦瀾殿一般毫無二致,就連那殿外風和軒似乎也有模有樣,活脫脫就是錦瀾殿的複製品。
我心下大驚,按說這凌雲宮地處懸崖峭壁,在此費勁心力要建起一座水族宮殿,難度之高几至於難以逾越,麒麟此舉究竟何意?
沿著那湖岸來回踱步,湖風爽冽,我心中卻是費解萬分,眼見夜色愈深,我又怕今夜遇不見靈獸長,正是往回疾行,奈何卿雲殿不比這大湖,有水靈指引,我行不過幾處棧道,竟是暈頭轉向,腳下走了許久,仍不見卿雲殿所處何方。
正是鬱卒間,不遠處山亭旁但見幾名靈獸族侍衛巡崗,我有心詢問,奈何身份尷尬,張口卻不知如何問話,數度躊躇,倒先被他們發現行蹤,那幾名侍衛甫一見我,大驚之餘竟是張口結舌,卻喚我道,“親王殿下?”
親王殿下?
從未聽說過靈獸族有什麼親王殿下,此話又從何說起,我心下大惑,不由略略皺眉,那多嘴的侍衛卻又道,“公主方才還在此獨坐靜思,現時大約回寢宮去了。。。”
他不說尚好,這一番言語卻更叫我毫無頭緒,我且按下心中諸多迷惑,略略點頭,開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