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爾伸出手一擋，有些訕訕，範倫丁卻是周身撐起無形的隔膜，東西還沒靠近他就落了下去。

薇薇安一副快被他們氣死的樣子，“說好了刺殺了繆翠影就回來的呢！結果你們跑到哪裡去了？追殺喬斯，嗯？還去招惹裴森？你們真是——讓我說什麼好！”

蓋爾知道薇薇安其實是擔心，刺殺繆翠影的危險程度其實不高，以他們兩個的本事，安安全全回來的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但是去幹掉喬斯和裴森，那就不是一個重量級了，如果不是……那剛好是一個空間跳躍點，然後，他們放棄了最後半天對裴森的搜尋，倒還真說不定，因為他們在半途，就見到了銀鷹軍團艦隊的蹤跡，當然，範倫丁直接拐了個彎進了一個空間跳躍點，滑溜地讓對方連個尾巴都沒摸到。

回頭想想，還真是挺懸的。

範倫丁非常乾脆地說：“抱歉，薇薇安。”

事實上，原本的薇薇安，或者是範倫丁，其實都不是會有朋友的那類人，薇薇安野心重，戒心也重，雖然可以和人正常來往，卻絕對沒有什麼交心的朋友，範倫丁更是，習慣……呃，偽裝身份騙人了，只對實驗無限熱情，友情啦愛情啦其實都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偏偏，這一世多出了一個人，很多事都變了。

雖然誰都不會明說，但是無論是薇薇安還是範倫丁都很明白，蓋爾才是真正維繫他們的那個人，他直率堅強，與稍顯冷漠的外表相對應的是內裡的熱情與真誠，與他交心之後，他會全身心地信任你，他自有一套自己的價值觀，不矯情不裝逼，不會太心軟也不是硬心腸，這樣的朋友，內有俠骨，十分有義。

說穿了，本質上薇薇安和範倫丁都是冷情冷性，說得更過一些，純粹是自私涼薄的性格，偏偏蓋爾不是。

他更直率，也更情緒化，於是，不知不覺，似乎薇薇安和範倫丁都有了一些微妙的改變。

……更強大的是，這個世界，似乎都有了些微妙的改變。

所以，在蓋爾和範倫丁之中，薇薇安會和蓋爾更親近一些，範倫丁更不必說，蓋爾是他的情人、愛侶和唯一要獨佔的人。

盛怒的薇薇安很不好惹，蓋爾趕緊說：“霍奇森是不是來了？”

企圖轉移話題。

薇薇安一怔，然後爽快地回答：“是！”

範倫丁很清楚蓋爾的意圖，立刻幫著他問：“那他有沒有說他的身份和之前的一些事？”

“說了。”

“說了是什麼意思？”

薇薇安擺擺手，“走，邊走邊說。”

蓋爾這才鬆了口氣，將薇薇安扔出來的東西都撿起來還給她，“拿好拿好。”

“你幫我拿下會死啊！要這麼大力氣做什麼？”薇薇安沒好氣地說。

蓋爾立刻乖乖給她拿好東西。

“霍奇森告訴我，他是裴森的兒子。”因為薇薇安的口吻太平靜了，弄得蓋爾都不好意思露出過分驚訝的表情。

“……所以呢？”範倫丁問。

“他母親是銀鷹軍團辛普元帥的幼女，很早就死了，據說死亡原因和喬斯有那麼丁點兒關係，知道喬斯和他父親是那種關係之後，他跑去找喬斯質問，然後，大概就是你們看到的了。”

範倫丁皺起眉，“難道他沒說什麼其他的？”

“有，關於倦鳥計劃。”薇薇安神色沉凝，“不過他沒有完整版的名單，但是這個由喬斯牽頭實行的計劃挺可怕的，不管是在銀河系、雲輝星系還是蒼瀾星系，都有英穹星系插｜進去的釘子，也就是倦鳥，關鍵時候，倦鳥歸巢，他們會毫不猶豫地背叛現在的星系。”

範倫丁卻搖搖頭，“也不一定會毫不猶豫。”

“什麼意思？”

“例如銀河系的沃克中將，霍奇森一定告訴你了，銀河系的頭鳥就是他是吧？”

“對。”

“沃克中將在銀河系已經坐在了這個位置上，裴森究竟要給他什麼，才能讓他心甘情願地背叛銀河系，回到英穹星系去？”

薇薇安若有所思。

“所以，如果裴森下達了命令，沃克肯定不會那麼幹脆的。”範倫丁說著，“同理，其他兩個星系的頭鳥也是如此。”

事實上，除了歷史上記載的銀河系中低階軍官大規模叛變事件，在範倫丁看到的那本歷史書上，並沒有例如沃克中將叛出銀河系的記錄，也就是說，這位一直好好呆在銀河系，而且是壽正終寢，一生在銀河系都處在舉足輕重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