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仰面躺下,伸手握住琥珀,握了一會,他捏著它痴痴地看著,他仿若又看到那人帶著一臉溫和的笑,安靜底跟著自己。受傷了,他揹著自己沒命地逃竄;躲在山洞裡,沒有吃的,他割了脈搏喂自己血,自己卻嫌棄髒,怎麼也不喝,那人只是好言好語底勸解、哀求……
輕輕地吻吻那顆琥珀,這人心都是疼得無以復加。
瓊和微微嘆息:“師傅,莫傷心,幾萬年了,我們都走到最後一步了。”
“是呀,最後一步,日子怎麼這樣難熬呢?”這樣嘆息。
“就快了。”
“那樣最好了。”
瓊和小心地觀察,一直看到這人心情略好,才又稟報道:“有人冒充我們,趁火打劫。”
這人坐起來,無所謂地笑笑:“是不是髒水又潑到咱這邊來了。”
瓊和失笑:“正是這樣,我們去過的宗門,被清潔得乾乾淨淨,咱們天上天下戰了這麼些年,什麼好東西沒見過?上次是瓊歡稀罕人家的軍艦,咱剛到這裡急於瞭解情況才動了一回手。那後來的事兒,都是他們內鬥!區區丹門薄產,怎麼會看到咱們眼裡。”
“他們潑來,便接著唄!也不是沒接過。等事兒了了,去他們家,連他的,帶別人的一塊端了。既然說是我拿的,也不能便宜了這份名聲,坐實了才好合了他們的意。”說完,這人笑笑:“最討厭別人誣陷我。”
瓊和見師父心情好了,也是無比歡快,他跟在師傅的身邊,隨著他到一邊坐下,師傅親自給他烹茶,瓊和雙手持杯接了水,一邊喝,一邊彙報:“只是,這丹門的下奴越來越多,不知道還要養他們多久?”
“多?比起早先那會差得遠了,這些人粗手笨腳的,以後叫他們侍奉阿玉都嫌他們手粗。你去找幾個機靈的練練,省得到時招惹阿玉不開心,再說了,丹門的親戚丹門怕是也不少,叫他們寫信,叫他們揭發!”他語調有些激動,緩了緩繼續道:“鬧去唄,事兒越大,躲起來的小蟲子越多,待他們團結了,想來造反了,這就事半功倍了。我正好一起抓了,好找阿玉。”
瓊和心裡嘆息,虧了師傅心裡還有個底線,要不是那人,天上天下,這些修士算是倒黴到頂了。
“咱這麼對那些修士,師傅不怕……生氣?”
那人毫不在意:“那些人也配做我阿玉的親戚?你看那副樣子……”
這天,天氣悶熱,薛潤做了一個夢,夢到羿丹跟自己要被子,說是冷,薛潤嚇出了一身汗。奇怪了,他是修真者,竟睡得死沉死沉的,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大概天氣悶熱的關係吧。薛潤莫名的煩躁,便自秘境出來,院子裡沒人,他便走出院子找徒弟們閒聊。
今天輪到施洋照顧春天,他正抱著她在植物園門口看知了。小春天如今有九個月,還沒吐話,但是手腳健壯,亦可跌跌撞撞地在地上嚇人了。
春天被家裡的靈丹妙藥養著,蘇氏對她也是憐愛不止,好東西悄悄給吃了,小傢伙壯壯實實的。那一頭黑髮黑漆漆的,蘇氏說她還沒見過這麼好的頭髮呢,她把小春天頭髮抓了個沖天辮,施洋還給她紮了個蝴蝶結。如今小傢伙仰著粉臉蛋,嗚嗚咦咦地跟樹上的知了說話,樣子著實叫人心疼,可愛的不得了。
“知了!Zhiliao知了!”其實施洋是家裡最有耐心的,也是最喜歡小孩子的人。
“你師兄呢?”薛潤伸手抱過孩子顛了幾下:“六代豪華,春去也、更無訊息。空悵望。山川形勝……”薛潤念著新學的詞兒,他二徒弟在後面毫不遮掩地嘲笑他。
“去跟樂成老頭那邊了,樂成老頭的哥哥全家出事了,被抓走了,師兄去安慰。”
薛潤搖頭:“他能去做什麼,去了不會安慰人還添亂,前幾天我被爆裝備,你知道他說啥,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當他去了人家能安慰些,他再來個你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一會一準會被打回來。”
施洋嘆息,心說:師傅,師哥沒您那麼傻。當然這話就是心裡嘀咕,他可不敢說出來。
晚飯的時候,楊向子回來,倒是面色沉重,隱約著替家裡擔心。
“你別擔心,有師傅呢。打不過,跑路是沒問題的,明兒咱師徒三人,去後院打洞,找個地兒藏……”薛潤安慰他。
楊向子拍著春天慢慢搖晃著嘆息:“師傅總愛開玩笑,以前沒春天的時候,我倒是什麼都不怕,現在只害怕連累孩子。”
“怕那些做什麼,咱又不是丹門,咱是植物系,你們忘記了?”薛潤夾了一筷子青菜給徒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