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嘩啦地一陣米雨,小男孩發出了尖銳的厲叫,身上冒出黑煙,面板上出現燒傷的痕跡,他狠狠地瞪了石若康一眼,收起腸子轉身就跑。
石若康猛地把門關上,顫抖著把保險、防盜鏈和插栓都加上。抱著晾衣杆怔了足足一分鐘,他滑坐在地。
剛才那種情況,算是……撞鬼了?不不不,就算世界上真的有鬼,他八字重,也沒做過虧心事,怎麼可能會找到他頭上來。
所以,他嚥了一下口水,想道,剛才的一定是沒睡醒,幻覺吧?畢竟做了一個有鬼的臉的夢。
他趴在門後聽了一會兒,再次開門……
時間回到幾分鐘前,一個狀若乞丐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在商業街上,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元旦這種人多的節日裡,街上總是會有很多假冒乞丐的人到處要錢,他們大多打扮得很可憐。
但是這個男人著裝比任何一個乞丐都要邋遢,卻比每一個乞丐都身強力壯氣勢逼人。
大家暗中注視著男人的舉動,只見他突然停下了腳步,似乎發現了什麼。他動了動鼻子,轉進了右邊的巷子裡。
巷子旁邊是一棟六層高的居民樓,房東大姐正坐在一樓和老鄉嗑瓜子呢,突然一個灰色的影子掠過,沒等她看清楚就消失在了樓梯深處。只留下地面一灘灘的泥漿。
男人一步四個臺階,跑到四樓的時候伸手一掐,什麼都沒有的空氣裡漸漸顯現出一個小男孩的人形來。他冷睨道:“比老夫還快,膽子倒是挺大的。”
他就這樣卡著男孩的脖子,一路跑上了五樓,在505門前停了下來。湊巧的是鐵門也在這個時候開了。一個乾瘦白淨學生模樣的人小心翼翼地探出了頭,這人正是石若康。
石若康仰著頭揉了揉眼睛看著門外的人——是一個穿著灰色布衣布褲的高大男人,頭髮髒成一團,臉上都是泥汙,完全看不清楚模樣。他正要開口問話,就見那男的身形一晃,灰色的影子擦肩而過。
一股無法忍受的黴臭味直衝鼻腔。他捂住鼻子轉頭,“喂!大叔你誰啊,快給我出去!你走錯……”他噎了一下,男人的左手正捏著剛才那個靈異的小男孩。
他哆嗦地移開視線,男人正在打量他家的房梁。長及腰的黑髮結成了塊,似乎還可以看到灰色的蜘蛛網。
男人沉沉地開口,“這房子太陰了,你怎麼找的。”
聲音聽著就很是懾人,石若康拼命鼓勵自己要硬氣起來保衛家園,但是男人一說話他就覺得肩頭上多了幾個秤砣,直不起腰了,“我、我家老人指定的。這位先生,你有什麼事麼,要沒事請——”
“燒水,給老夫沐浴。”
……“啊?”老夫?老夫??老夫???石若康抱著晾衣杆上前三步,偷偷上下打量了一遍,男人身強力壯,臉雖然髒得一塌糊塗,但也看得出來稜角分明面板緊繃,那個老夫是……妄想狂?
“你太慢了,快點。”
嗯?不對,這不是吐槽自稱的時候,他為什麼要為一個陌生男人洗澡?是洗澡吧,沐浴就是洗澡吧?“大叔,不,大哥,你真的走錯門了,我不認識你,你趕緊走吧。”帶上那個古怪的小孩。
男人轉過身來,眼神陰測測的,“老夫說的話,從來不重複第三遍。”
一陣寒風颳過,鐵門砰地一聲撞了回去。石若康一哆嗦,又抓起了灑落在桌上的糯米,“你你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我我我我有糯米不怕你!”
男人用眼角淡淡地掃了一眼,繼續用眼神給他施壓。
石若康很沒有底氣地把米灑了出去,男人不動如山,旁邊的小孩被誤傷發出慘痛的叫聲。石若康捂住耳朵蹲了下來,“啊啊啊,快叫他閉嘴!求您了大爺!”
男人手指用力,小男孩眼睛一瞪,成了乾嚎的蟾蜍,“好好把老夫伺候舒服,老夫自然幫你解決掉這個小鬼。”
石若康心裡的淚流了一萬里啊一萬里,苦著臉點頭,一溜竄進了浴室。
男人拔下一根頭髮,捆起小男孩扔到一邊,跟在石若康後面走進去。
他張開雙臂,對正在放水的石若康說:“過來幫老夫脫衣服。”
“……”石若康愣住了,遲遲沒有動作。天知道他從小都是一個人生活,別說伺候別人脫衣服,和別人貼近到一米以內都沒試過。
男人不耐煩地活動了一下脖子,對著石若康勾了勾食指,石若康頓時覺得自己的身體失去了控制,像被人用透明的線扯住一樣,一步一步地走向浴室中央。
石若康看著自己的手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