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列黑色的車隊極速駛來,眨眼之前他們還離得很遠,再睜開眼他們就奔到面前了。劃過的空氣擠壓成風,颳起起小姑娘的小裙子和被媽媽精心梳理的頭髮。
十幾輛車瞬間飛過。
“以後看到他們可得離得遠點兒”小姑娘的媽媽警告小姑娘說,“記住了?”
“可是媽媽,那很酷!”
“行了,別說了!”
女人拉著小姑娘,撿回她的球,轉身走到店裡去了。
而那些飛馳的車裡,坐著的耶感到十分無奈地望著遠處迅速變成黑點的母女,悶悶地說:“我不會撞到她的……”
“可她們可不知道!”Z看了一眼耶,又看了看後座上渾身鎖滿鎖鏈的女孩。
耶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小女孩原本漂亮的銀白色長髮都被剪成了短髮,顯得狼狽不堪。
“哪裡會有人這樣對待一個將來絕對是美人兒的女孩兒的?”Z又感嘆道,“你可真恐怖,亞瑟。”
“我才不願意被你說成恐怖!”耶在心裡偷偷想。
黑色車隊在教堂前停下來。Z和耶繞過教堂裡的“教士”“上帝的信徒”們,順著一個暗門後的樓梯走下去,如果不是“教士”“上帝的信徒”們紛紛站起來行禮,也許有人要以為這是一次恐怖襲擊什麼的。(雖然沒有人會襲擊一個教堂,但它看起來是的。)
Z剛走到地下一層,盡職盡責的女管家就迎了上來。“首領,二席,赫伯特小姐在負二層樓梯拐角處被發現,已經昏倒,我們把赫伯特小姐安置在醫療室裡。”
耶的身體明顯一抖,他有點著急地問:“為什麼會這樣?”
“赫伯特小姐試圖逃跑,並將護欄……”女管家停下了,她想不通為什麼護欄會那樣輕易壞掉。
耶沉默地點點頭,他猜到了。
Z突然抬抬下巴,耶不解地看著他。
“去看看。”Z說。
耶笑了笑,帶著女管家往醫療室走去。
當他走進那間房間的時候,被嚇了一跳。西番雅躺在床上,臉上還掛著淚痕,臉色蒼白的像張紙,面無表情又悲傷孤寂。耶示意女管家先下去。
“姐姐。”耶輕輕在床邊坐下,拿起放在一邊的溼毛巾,擦去西番雅臉上的淚漬。
西番雅從夢中醒來,先是迷茫地睜開了雙眼,而後瞳孔猛地緊縮,剛被擦乾的臉上又有淚水淌下來,流進了金髮裡。“姐姐,別這樣……”耶不厭其煩地擦去西番雅臉上的水。
他輕輕握住西番雅的手,放在胸口,心臟的躍動傳到另一具冰涼的身體,他感到手心的手掌動了一下。
“亞瑟……”西番雅聲音微弱地說,一點兒也看不出平常那個冷硬的冰山美人的影子了。
耶用溫和平靜的語氣回答她:“是我,姐姐,我在這兒呢。”
“我做了個夢……我真害怕……”
耶深吸一口氣,“不,那不是夢,是真的。”
西番雅並沒有驚訝或恐懼,而是痛苦地閉上眼睛,緊咬著嘴唇,眼淚源源不斷地從緊閉裡流出來。耶用力握著西番雅的手,貼在自己心臟躍動的位置,緊皺眉頭,“你聽,姐姐,這是一場再真實不過的……”
“別說了……”西番雅從喉嚨裡艱難地說,她恐怕自己一旦不緊緊壓抑著,就會嚎啕大哭起來。
“不論如何,”耶說,“我都永遠不會改變。也許我曾經隱瞞過你什麼,但現在,我要全部和你坦白。”
“不!!!”
西番雅大叫出來,失態地哭出了聲。她在淚眼後面艱難地看著耶,想要伸手擁抱住自己唯一的親人,卻無論如何都無法鼓起勇氣。耶卻緊緊地擁抱住她,然而她能感受到,擁抱她的雙手那不安的顫抖。
慢慢地,她在那懷抱中平靜下來。抬起頭,仔仔細細地看著耶。
“姐姐,你早就在懷疑我不是嗎?”他用的是肯定的陳述語氣,“我們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西番雅啞口無言,她並不是無法說出真相,而是她知道,耶早已知道了真相。
“你,和我,都是自私的。我們本來是已經死了的人,即便我們不願面對事實,但它們確實在這兒,在我們的面前。相反地,事實恰恰是用來證明我們的。”耶說。
“亞瑟……給我倒杯水行嗎?”
“別逃避,姐姐!我們就是這樣——在託姆斯頓的水泥世界中,聆聽充滿抒情氣息優美動聽的詞句,聆聽比日常生活中典雅,辭藻華美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