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然而門口卻沒有人影,就彷彿是清風吹開了大門。
然而就算沒有人,何所思也知道進來的是誰。他知道對方終究會來,因為她總會猜到,自己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
就好像嘆息著什麼,何所思輕輕舒了口氣,吐出一句話來:“欸,你終於來了。”
他話音剛落,門便“啪”的關上,然門關上時帶起的空氣流動剛剛蔓延到何所思的裙邊,平整的地板之上突然浮現起一道道幽藍色的線條,組成了一幅玄奧無比的陣法,下一秒,在常慧的眼中,整個房間便籠罩在了迷霧之中。
“糟糕,是陣法。”常慧在霧氣中顯出身形,眉頭微蹙,她從腰間拔出一把刀來,在濃霧中揮了揮,見霧氣絲毫不散,便直接盤腿坐下,默唸清心咒,維持靈臺清明。
很快濃霧散去,房間又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然而她一睜眼,便嚇了一跳。
裴霓裳就在她的面前,蹲在地上撐著面孔,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她下意識就想拔刀,然而她一有動作,濃霧又籠罩上來,轉眼便是沒有方向的白茫茫一片。
她便只好繼續盤腿坐定。
這一次霧氣散光後,她便看到裴霓裳就貼在她的臉邊,用手摸她的臉。
“你幹什麼?”常慧不耐道,“別以為我現在不能動,你便能為所欲為,你若得寸進尺,就別怪我破釜沉舟。”
何所思捏了捏常慧的下巴,又戳了戳她的臉頰,疑惑道:“你真長這樣?應該是易容了吧?”
常慧氣的差點沒嘔出血來,她覺得裴霓裳這舉動,是一種赤/裸/裸的蔑視,她當即憤怒地看著她道:“你就只關心這點?”
何所思想,要是裴霓裳的話,當然不會關心這,但是自己既然已經在你的師父面前說不傷你,自然沒其他事做了。
他想了想,突然靈機一動,便從筆架上拿了之毛筆,沾了些墨水,提筆走到了常慧的身前,道:“那我問你些問題,你不回答的話,我就在你臉上畫王八,怎麼樣?”
常慧簡直想吐裴霓裳一臉口水。
她心想,對方也是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怎麼跟個流氓無賴似的?就、就跟某人似的。
她瞪著裴霓裳,怒道:“你是三歲小孩兒麼!”
她此時生起氣來,鼻尖發紅,鳳眸如水波般流轉,竟好像跳脫了這副平淡的皮囊,令人有驚豔之感。
何所思仔細看了好幾眼,斷然道:“我一定見過你。”
這麼說著,手中的毛筆已經落下,在常慧的鼻尖留下一個墨點。
常慧似是不可置信,張著嘴看著他:“你、你是在戲弄我麼?”她感覺到對方身上沒有一絲殺氣,一時之間,連自己原本要做什麼都忘記了。
何所思便道:“你應該有很多疑問吧?比如說,你們老祖去哪兒了啊,我為什麼會發現你啊,我會什麼會那麼厲害的陣法啊……之類的。”
他微微歪頭,青絲如瀑般垂落在胸前。
“不過我要先問,你到底有沒有易容?”
這麼說著,他又伸手捏了捏常慧的臉頰,攥了攥她的頭髮。
常慧忍無可忍,高聲道:“你根本不是裴霓裳,你就不怕廣裕仙君知道?”
事到如今,就算常慧和裴霓裳不熟悉,也發現這件事了。
真正的裴霓裳絕不可能是這樣子的無賴,她是長於深閨的閨秀,就算豪放不羈,也不會豪放成這個樣子,要說這幅樣子,倒有點像那個人。
何所思不擔心常慧知道,他將手按住常慧的肩膀,親暱地靠在她的耳邊,輕聲道:“知道什麼?知道我們那麼親密麼?放心吧,是男人,就一定喜歡百合。”
何所思本意只是調戲一下常慧,說完這句便想直起身來哈哈大笑,沒想到沒等他直起身來,門,就被開啟了。
原至公黑著臉看著眼前的一幕,然後將如寒冰般尖銳的目光,投向了何所思。
何所思:“……”
——抓、抓姦?
手上的毛筆不自覺落了下來,正落在何所思,赤/裸著的腳面。
然而事情還沒有那麼簡單,常慧突然伸出手來,攬住了何所思的脖子。
何所思正看著原至公,沒發現常慧居然能動了,剛吃了一驚,便發現對方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已經變得透明。
而溫熱的吐息像霧氣般在耳邊縈繞,如情人低語般響起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小姐啊,這次算我大意了,不過,我也留給你一個